八卦一有苗頭,那是止也止不住,只會越傳越誇張。
不單是周二順一家整日要躲著人不敢輕易出門,榕樹村的眾人如今也頂不住壓力爆發了。
為什麼呢?那是因為秋收過後黃家明確不會再佃租田地給榕樹村的村民了。
之前阿文說的時候,大家覺得是當下為了給周勤撐腰才這麼說的,畢竟誰都不敢相信周勤竟入了貴人的眼,幫他這麼大的忙,給他這麼大的面子。
雖然不安了一陣子,但是見田裡地間的作物還好好的,慢慢的也放寬了心。
這次秋收後竟然被直接下最後通牒,說明年不要他們了,而且當場找了其它村子的村民重新擬訂佃租合同。
這下可讓榕樹村的村民陷入了癲狂狀態,當場便要起義。
但是合同原本就是一年一簽的,黃家根本沒有違約,他們想給誰種就給誰種。
況且那些得利的其他村民自發的護住黃家莊上的人,他們根本討不到一點好處。
再說了,原本就是要求著黃家的,難不成還去打人鬧事不成,所以到最後,全部的怒氣便通通發泄在了周二順一家身上。
這回可是民怨沸騰,連村正也攔不住了。只能命令周二順去給周勤道歉,取得別人原諒,不然就要把他們趕出村子。
任由劉氏潑辣無理,面對全村殺人般的神情也只能像個鵪鶉似的縮著脖子。
周二順從沒想過有這麼一天,被女人嘲諷,被小輩指著鼻子罵,被全村人逼著去給自己侄子道歉。
他覺得可笑至極,又毫無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帶著一家人前去。
周勤一家正忙著曬稻穀呢,有幾塊水田整治得比較晚,所以現在才收割完畢。
芝麻率先警覺過來,這些腳步的震動頻率它已經完全熟悉是誰來了。
「汪汪汪」芝麻立即出聲提醒主人有情況。
這叫聲周勤知道,有危險時芝麻才會這麼叫,像狗又有點像狼的聲音。
「芝麻怎麼了?」徐丹正坐在門口竹榻吃零嘴呢,被它的聲音嚇一跳。
周勤沉下眼眸,變得冷漠又駭人。
貪玩的湯圓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從地里跑回來跟在芝麻旁邊一起守護主人。
兩隻狗的聲音傳到了周家人耳朵里,大家都不自覺抖了一下。
「看這情況,來的可不是客人。」
徐丹拍了拍手掌上的糖霜,慢悠悠叫雀兒把芝麻和湯圓先帶到後面去餵點水潤潤喉嚨。
「周大哥,一會你別多說話,畢竟他們是長輩,你身份上到底吃虧,看我眼色行事啊。」
周勤面對自家娘子,語氣立馬變的溫柔,不想讓這等污糟事壞了她心情。
「丹娘,你還懷著身子呢,別到時候氣著了,我來應付。」
「別,你啊,嘴笨,不會打官腔,又不會說狠話。我來應付正好,順便解解氣。」
周勤摸了摸鼻子,不敢說話。
徐丹調皮朝他拋了個媚眼,漫不經心說道:「放心吧,看我的。」
那日周勤不在家,周家人連著兩日上門來鬧事搶東西,她那口氣就一直沒下去過。
後來她問過張媽媽那日周勤去榕樹村找她的情形,結合那天家裡混亂的場景,想也想得到當時便像是土匪進家一般。
她知道這個恩怨是一定要好好交鋒一場的,如今他們找上門最好,沒個由頭自己還不好向周家人發難呢。
況且,在自己的地盤她可沒理由會輸。
徐丹嘴巴停不住,剛放下果脯又拿起瓜子來磕,周勤見了便在旁邊給她剝殼,夠一把才放到她手裡。
周家人是第一次看見徐丹,全都呆在原地,終於明白了那首打油詩原來不是無緣無故,果然是個仙子般的人物。
一般婦人有了身子,多多少少五官都會變形,身材會走樣,但徐丹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懷孕後她除了肚子隆起,其它手腳依然纖細,膚白貌美,知性溫柔,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周二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周家三兄弟個個都瞪大了雙眼,嘴巴都合不攏,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
劉氏兩個兒媳都不敢說話,看到自家男人那樣覺得又氣又惱。
劉氏骨子裡就有長輩壓新媳婦的劣根性,嘴快說道:「沒家教,新媳婦見了長輩不打招呼不行禮,不像樣。」
「喲,這位大嬸,我正經婆母在堂屋那裡供著呢,我們時常上香行禮的,我可不知你是哪位。」
想當她長輩,八輩子都不可能。
劉氏呸了一聲,叉腰抖著一身肥肉罵道:「賤蹄子,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