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霧眠的聲音很輕,卻足夠清晰:「我父親去世後,吳秀蓮偽造了一份遺囑,聲稱房子歸她所有。實際上,房產證上一直是我的名字。她帶著徐暢和徐晴陽住進去,讓我睡在客廳的行軍床上,一住就是十四年……」
她的聲音很輕,娓娓道來,像是在講述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但聽在每一個人耳中,都像是一把小鋸子一下一下的鋸著人的心臟,發出酸澀的痛感。
她還在說,吳秀蓮突然轉頭瞪向她,嘴唇蠕動了幾下。
雖然聽不見,但姜霧眠知道她在罵什麼。
她視而不見,很快將所有的事實講述清楚。
輪到吳秀蓮作證時,她的聲音尖利刺耳:「她胡說!老薑臨終前明明把房子給我了!是她勾結周律師陷害我!」
法官皺眉:「被告,請注意言辭。」
吳茜趕緊拉住她,低聲跟她說了幾句,吳秀蓮的情緒才沒那麼激烈。
公訴人結合她的被害人證詞,適時的一一將證據擺出來。
每一樣證據都像一把刀,將吳秀蓮的謊言一點點剖開。
庭審持續了整整三個小時,刑事部分才算審理完畢。
當法官宣布休庭合議的時候,姜霧眠長舒了一口氣,肩膀也幾不可見的放鬆了下來。
周緒延輕輕攬住她,「做得很好,辛苦了周太太。」
他的聲音很低,只有她能聽見,帶著俏皮的語氣,完全不符合周緒延的氣質,偏偏他這麼一說,姜霧眠身上那股愁雲立刻消散了。
她手放了下去,輕輕捏了下周緒延的腰肢,「少調侃我。」
半個小時後,法官重新入席,法槌敲響,附帶民事的部分開始審判。
「請原告陳述訴訟請求。」法官敲了下法槌。
周緒延站起身,聲音沉靜帶著寒意:「請求法院判令被告賠償十四年房租共計十五萬一千二百元,以及精神損害賠償五萬元——」
「反對!」吳茜舉手,「原告主張的房租毫無依據,涉案房屋本就是家庭共同財產。」
周緒延不慌不忙地起身:「法官大人,我方有房產證原件證明房屋所有權歸屬,以及鄰居證言證明被告長期霸占房屋並驅逐原告的事實。」
他修長的手指翻開證據冊,動作優雅得像在演奏鋼琴。
姜霧眠看了一眼對面的吳茜,她穿著
利落的西裝套裙,妝容精緻,此時的目光正落在周緒延身上,閃著複雜的光。
「請證人出庭。」法官走著程序,宣布道。
第一個上來的是對門的老鄰居王阿姨。
「小姜可憐啊,那么小就睡在客廳,冬天就一床薄被子,」王阿姨摸著眼眶中並不存在的眼淚,「吳秀蓮還動不動就打罵……」
王阿姨絮絮叨叨得說了很多,越說情緒越激憤。
吳茜立刻反駁道:「證人與原告關係過於密切,證詞可信度存疑,證明力度不足,需要其他的證據進行佐證才行。」
周緒延從容不迫:「我方有當年社區值班的記錄,可以證明那時候因為吳秀蓮的虐待行為而導致的我方代理人生病……」
隨著證據一一的擺出,吳茜無言可對。
隨著庭審的進行,一樁樁一件件,都像是一把利劍刺向吳秀蓮,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當周緒延播放那段在小區單元門前錄製的視頻時,吳秀蓮突然歇斯底里地拍桌而起:「你這個白眼狼!我養你這麼多年——」
「肅靜!」法官重重敲槌。
吳茜連忙按住自己的當事人,臉色鐵青。
姜霧眠死死攥著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突然,一隻溫暖的手覆上來,輕輕掰開她緊握的手指。
周緒延的拇指在她掌心畫了個圈,無聲地傳遞著力量。
「最後陳述。」法官看向姜霧眠。
她站起身,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十四年來,那個女孩每天都盼著能有一個自己的房間。不是奢望多大,只要,能放下一張書桌就好。」
法庭鴉雀無聲。
「現在這個女孩長大了,不再需要那個房間。」她看向吳秀蓮,眼神平靜,「但我需要那個一直欺負她的人為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法槌落下,休庭合議。
*
走廊長椅上,姜霧眠捧著已經涼透的水杯發呆。
「喝這個。」周緒延不知從哪變出一杯熱牛奶,「補充血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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