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笑的快岔氣的沈時忽然止住,差點被自己的笑卡住。
沈時咽了咽口水,心想,他完了,今天。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壯了膽子謹慎的試探:「臥槽不是吧,嫂子昨天回娘家了沒跟你說?前天不是剛結婚嗎?」
「誒不對,嫂子的娘家和老大你不是一個小區的嗎?」
周緒延終於睜開了眼睛,冷冷地看了沈時一眼,「那不是她娘家。」
「哦。」沈時見狀,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也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立刻閉嘴,小雞啄米的點頭。
但沒過兩秒又忍不住嘀咕:「新婚第一天就這樣,老大你竟然坐得住?你也太沉得住氣了吧。」
周緒延的眉頭微微皺起,卻依舊沒有開口。
沈時見他不理,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也不問問嫂子為啥不回家,就這麼幹等著,可不是辦法啊。就你這樣,怎麼能留住人家的心啊?」
留住她的心?
昨日直播間畫面閃現,周緒延側眸看向沈時,眼神鋒利得像刀:「你有完沒完?」
沈時立刻噤聲,乾笑兩聲:「咳,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嘛……」
周緒延收回視線,嗓音低沉:「專心開車。」
沈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話。
今天這庭開得也怕是夠嗆,他兀自替對方捏一把汗。
*
庭審現場。
舉證環節,
法官敲了敲法槌,示意雙方律師可以開始陳述。
周緒延站起身,西裝筆挺,氣場冷峻。
他翻開案卷,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可字字句句卻像是淬了毒的刀,直戳對方代理律師的漏洞。
「被告方聲稱合同條款存在歧義,不應當按照合同條款進行賠償,但根據《民法典》第498條,格式條款的解釋應當遵循不利於提供方的原則*。」
他指尖輕點對方提供的證據目錄與合同複印件,語氣淡漠,「而這份合同的擬定方和提供方,恰恰正是被告。」
對方律師額頭滲出冷汗,剛想反駁,周緒延已經繼續道:「此外,被告方提供的證據目錄所列舉證據全部為複印件缺少原件佐證,無法證明其真偽,需要其他證據進行力度補強,另,證人的語音證詞與書面記錄嚴重不符。」
他每說一句,對方律師的臉色就白一分。
沈時坐在原告代理律師席上,側目望著疾言厲色的周緒延,不斷連珠摧城,默默替被告捏了把汗。
完了,老大今天火力全開,這是要把人往死里懟啊。
被告律師總算是熬到庭審結束,簽字的時候都躲得遠遠的。
出了審判庭的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一點都不想和周緒延他們溫存寒暄一番。
看著都走了的沈時,著急忙慌的簽完字,得,一個風一個火,都跑了。
沈時小跑著,才追上大步走出法院的周緒延。
看了看他臉色,小心翼翼地問:「老大,咱們現在回律所?」
周緒延沒回答,只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依舊沒有回覆。
沈時瞄到他的動作,恍然大悟:「哦!嫂子還沒回你消息?」
周緒延冷冷瞥他一眼。
沈時立刻舉起雙手投降:「我閉嘴!我閉嘴!」
但下一秒,他又忍不住湊近,壓低聲音道:「不過老大,你要是真在意,就直接打電話問唄?萬一嫂子是遇到什麼事了呢?」
沈時賤兮兮的笑著,他也算是跟了周緒延三年了,被周緒延一手帶大的。
雖然比他小了五歲,但皮糙肉厚的性格,讓他硬是混成了周緒延朋友的損友,遞刀子那是眼都不帶眨的。
周緒延腳步一頓,眼神晦暗不明,帶著不確定的欲試。
沈時嘲他:「剛剛在庭上都快把對方噴哭了,現在給嫂子發個消息就不敢了?」
周緒延遞給他一個眼神,沈時看的出來,恩,應該罵的很髒。
另一邊,周奶奶十點多的時候,看到小兩口的房門還關著,不由得焦灼。
其實剛才她就敲門叫了,可是沒有人應,她怕孩子昨天玩的太晚了累到了,想著讓孩子多睡會懶覺,就沒有再繼續叫。
可現在都快十一點了,她印象中霧眠那孩子乖巧著呢,會不會有事啊?
如此想著,周奶奶試探著,開了門。
床上的被子疊的整齊,哪裡有人的蹤影,但她一直都在客廳在廚房忙活,還洗了衣服,沒看到霧眠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