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旻嘉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用力抱住了他。
柏江忻眼眶微酸,在葉旻嘉嗚哇大哭的心聲中,他看向一旁的向笛。
淚水在她眼眶裡打轉,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臉感動地看著他們。
她怎麼也哭上了,他的周圍怎麼一個個的都是哭包。
原本是想套路她的,結果把葉旻嘉套路上了。
從和葉旻嘉交好的那一天,柏江忻就預想到了兩個人總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他一直覺得葉旻嘉朋友很多,他性格好,在哪兒都能交到朋友,所以就算少他一個也沒關係。
當葉旻嘉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已經做好了絕交的準備。
葉旻嘉罵他沒良心,
他也確實沒有。
他一直不敢投入太多的感情在這段友誼里。
但他一直記得高一開學後的某一天,秋風颯爽,葉旻嘉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你好啊同桌,以後多多關照。」
也記得葉旻嘉包容了他所有的孤僻和冷漠,總想要把他帶入熱鬧的人群。
柏江忻斂下眸,沉默地回抱住葉旻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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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心的一個擁抱過後,葉旻嘉後知後覺地開始尷尬。
人都是這樣,情緒上頭的時候,什麼事兒都能做得出來,等冷靜下來了,才發覺自己剛剛太激動了。
「那啥,你倆聊吧。」他撓撓後脖子,說,「我出去透透氣。」
然後他沖向笛使了個臉色,示意她剩下的就看你了。
葉旻嘉走後,向笛忽然就從剛剛友情的感動見證者,變成了主角。
她有些僵硬地說:「你和班長的關係真好哈。」
柏江忻直接問:「那我和你呢?」
向笛額了聲,都怪班長剛剛把情緒撥得太高了,她現在有點接不上戲了,不知道該用什麼作為開場白。
「那天晚上,對不起。」柏江忻先說。
向笛怔怔抬頭。
「明知道你那時候很難堪,沒辦法面對我,還硬逼著你接受我,抱歉。」
「不是的。」向笛趕緊說,「我也有錯,我那天心情比較複雜,說話顛三倒四的,而且有些話也沒有跟你說清楚,害你難過了。」
「首先我要解釋一點,那就是我真的沒有把你當……怪物。」
這個難聽的稱謂,向笛有些說不出口,因為她從來不覺得柏江忻是。
柏江忻怎麼可能是。
即使是他母親在勸說她離開他的時候,她也沒那麼認為過。
他的母親提醒她,如果他們在一起,以後她在他面前就失去了所有隱私,她才有那麼一絲震顫和悚然。
「我是他媽媽,我有時候都覺得他可怕,他每次看著我,我就覺得自己像在被一個怪物盯著,可是我沒辦法,因為我是他媽媽,所以我不能拋下他,我得帶他出國治療,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嗎?」
「他現在對你好,是因為他喜歡你,可是倘若有一天你們分開了,他難保不會報復你,到時候他如果把你的那些秘密說給別人聽,你怎麼辦?」
聽到這裡,向笛臉色一變。
不是為柏江忻,而是為他的母親。
這不應該是從一個母親口中說出來的話。
她當時想反駁,可他媽媽又說,因為這個病,柏江忻從小就無法像個正常的孩子無憂無慮長大後,她又猶豫了。
她很不喜歡柏江忻媽媽說的那些話,但她心疼柏江忻。
她不是醫生,無法治癒他的病,而他媽媽可以。
「阿姨,我能理解您的苦心,但我想您可能是很多年沒有跟柏江忻一起生活過了,所以不了解他。」
向笛語氣很輕,但卻堅定:「不管我們將來是在一起還是分開,我都不會擔心他會把我的那些秘密說給別人聽,他絕對不是那種人,請您不要再對他做這種惡意的猜測了,聽起來讓人很不舒服。」
「不論這個病治不治得好,柏江忻在我心裡都不是怪物,您貶低他,也不會讓我產生任何共鳴。」
冒著得罪他媽媽的風險,向笛忍不住說了這些話。
說完這些,他媽媽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向笛覺得對話進行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