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說:「黎婉怡,你來真的?還真點了十個?」
黎婉怡見到虞笙,面露喜色,立馬站起身拉著虞笙坐在小哥哥們身旁。「這不是你要求的嗎?你說十個的啊。」
虞笙眉頭一皺,無奈道:「我開玩笑你沒聽出來?」
「沒聽出來。」
「……你還真是有求必應。」
「謝謝。」黎婉怡說,「你看上哪個,任由你吩咐。」
虞笙白了她一眼,沒說話。
黎婉怡朝著離虞笙近的一個小哥哥招招手,「來來來,弟弟你過來。好好照顧一下這位漂亮小姐,你們也是啊。」
現在的黎婉怡特別像那種暴發戶,一點一個不吱聲。
他們被吩咐後,紛紛圍在虞笙周邊。虞笙被迫坐在中間,耳邊全是他們「姐姐姐姐」的叫,叫她吃這個,吃那個。
虞笙強顏歡笑,禮貌地點頭,直到忍受不了才說:「停。一兩個人去唱歌,一兩個人去你們那個姐姐身邊,一兩個人去跳舞,我不需要這麼多人。」
話落,身邊走了幾個人,只剩下右邊兩個,虞笙這才覺得清淨了不少。她們來到這不打算喝酒,黎婉怡開車來就沒喝。
虞笙看向黎婉怡正開心的和小哥哥對唱情歌,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橙汁,又覺得無聊,轉頭和他們搭話。
「你們多大了?」她問。
「啊?」
包廂內的麥克風聲音嘈雜,他們一時沒聽見,「姐姐你說什麼?」
虞笙捂住嘴,湊到他們面前說:「你們多大了?」
「二十了。」他們怕虞笙聽不見,湊到她的耳邊說話,很似親昵。
虞笙挑眉,不經意一瞥,目光頓住了,包廂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而來的人是她打死也不想到的人。
林絕。
七年未見的老朋友。
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同學?太陌生。朋友?算半個。
還是應該稱之為在高中有過一段不明不白的曖昧,且不明不白的結束。
四目相對,林絕眼裡閃過驚訝,繼而掃視了整個包廂,眉頭微微皺起,視線最終落到虞笙臉上,輕笑一聲,隨即關上門。
門被關上,虞笙才回神,心裡在回味林絕那個笑,嘲諷、不屑、看不起。
原本心情還算愉快的虞笙,看見林絕之後頓時沒什麼心情玩了,甚至還有點煩躁,覺得周遭很嘈雜。
「一一。」虞笙喊黎婉怡,見她玩得很開心到沒聽見,索性直接出去了。
虞笙走到洗手間盡頭的窗戶邊站著,從包里掏出黑色卡比香菸和銀色打火機。
打火機上刻著一條S型的小蛇,看似很溫順,實則危險。
她叼著煙進嘴裡,「嗒」的一聲,順勢低頭,眯著眼點菸,下半臉被火焰照亮,上半臉卻隱沒在黑暗裡。
點燃後,虞笙深吸一口,吐出,撐著手肘把煙擱置在一邊。
虞笙驀然回憶起最後一次和林絕見面。
-
遊樂園門口。
「你這是要離開我?」眼前的少年一臉難以置信,眉頭緊皺地盯著虞笙。
「是。」
「所以呢?所以你今天約我出來玩,是最後的告別嗎?」
虞笙平靜地眼神看著林絕,狠心道:「是。」
林絕深呼吸一口,艱難地問出,「為什麼?」
「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情一定要離開我?不能在這裡完成嗎?」
「不能。」
林絕輕笑出聲,轉頭看向別處,又看向虞笙,「虞笙,我最後問你一遍,是不是真的要離開,離開臨市,離開我?」
「是。」虞笙對上少年慍怒的眼神,狠心又絕情的話再次說了一遍,「林絕,我們之間根本什麼都沒有存在過。」
林絕被氣笑了,連連點頭,「好好,虞笙,你好樣的。」
「虞笙,我們最好這輩子永遠別相見。」
「再見,只會讓我更恨你。」
少年撂下話後,決然地轉身離開,毫不猶豫,沒有任何留戀。
虞笙望著林絕的背影,手不由的緊握著行李箱的杆,原地站了一會兒,收到航班的提醒信息才離開。
在她離開的那十分鐘裡,林絕回來了,站在同樣的位置上。
-
回憶至此,手機的鈴聲打破了虞笙的沉思,她接聽,「喂,舅舅。」她抖了抖燒完的菸灰。
「笙兒,都快十二點了,還不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