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余星眨了眨眼，「她的病確實很嚴重，但醫生說可以治，所以……還好吧。」
她這種真誠的傻傻不知道的樣子，讓苗念真兩人有點無力。
苗念真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了兩下，問出了第三個問題，「直到你奶奶為什麼會生病嗎？之前是在哪裡治療的？」
這個余星知道，她有原主的記憶。
「之前在D區的一個診所，叫平價診所，就在我們小區不遠的地方。」余星稍加思索，「至於為什麼會生病……人就是會生病吧。奶奶是瑕疵人，每天都要做繁重的工作，還要一個人照顧我們兄妹兩個，吃的也只有營養液……我覺得可能是累的。」
對於余星的家庭成員，苗念真已經完全了解，包括余星父母是什麼時候去世的她都一清二楚。
「所以是怎麼治療的？」苗念真問。
「吃藥啊。」余星道。
「她這個情況吃藥可不行。」苗念真翻了翻手裡的資料，「為什麼不早點去正規醫院治療？」
「因為沒錢。」余星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我家很窮，也沒有保險，無法承擔正規醫院的治療費用。」
「但你去七中讀書。」銀髮男人的手指輕輕撥動著手邊的資料拐角，「據我所知，你在兩年內在七中讀書所花費的錢，足以支撐你奶奶去醫院看病。」
「……」
余星忽然覺得開口很艱難，她道：「那是哥哥給我讀書的錢。」
銀髮男人：「讀書比治病還重要嗎？對你來說奶奶的生命就這麼無關緊要？」
余星一下子愣住了，眼睛微微睜大，仿佛有細細密密的針扎在心臟上。她一時有些分不清那是自己的感覺，還是原主的感覺。
她不想給奶奶治病嗎？當然想。沒錢的時候就給奶奶吃丹藥，有錢之後帶奶奶去醫院。
原主不想給奶奶治病嗎？
她腦中控制不住浮現出了一些畫面，原主聽見奶奶在隔壁房間咳嗽，她過去表示要帶奶奶去醫院。奶奶擺手，不贊同的說年紀大了有小毛病很正常，不需要去醫院。原主堅持要去醫院，奶奶甚至會很生氣。
一個貧窮的，稍有不甚就會支離破碎的家庭……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解釋得清的。
「去七中讀書是我人生中極其難得的一次機會，全家都很重視。」那一瞬間余星和原主的感情融合在一起，原主的心裡話藉由她的口說出，「只要我非常非常努力的讀書，就會有出息，將來就會有錢帶奶奶去醫院，帶全家過上好的生活。」
苗念真看著眼前的女生，她說話的語氣相當平靜，眼神也和一開始一樣溫和無辜。只是眼淚已經滑落至下巴，而她似乎毫無察覺。
「你的哥哥呢？」苗念真換了個問題。
「他失蹤了。」余星道。
「什麼時候失蹤的？為什麼失蹤？有去找過嗎？」銀髮男人問。
余星稍稍從剛才差點失控的情緒中緩過來，她深深喘了兩下，道：「一年前失蹤的，失蹤原因是被一個女人帶走了。」
余星說著看向苗念真，「這個事情苗元錦知道，她有幫我找哥哥。」
這個苗念真確實還不知道，不過她相信余星沒有說謊，因為如果這是謊言的話，那也太容易被揭穿了。
一直到現在，苗念真都是比較相信余星的。
首先余星經過聖光的檢測，並沒有被污染。其次她是厄運之神的眷者，升級又很快，是聯邦未來的棟樑之材，她本身對余星是比較有好感的。更何況余星和元錦還是好朋友，她看待余星就像看待晚輩一樣。
而且審訊過程中余星的表現都很好，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她就是一個剛成為神眷者不久，本質上還是一個D區的貧窮小孩。
問到這裡，該了解的都差不多了解了，苗念真正要放余星走，讓余星回去等消息。
忽然她的終端震了震，當她看見了終端上的內容後，也忍不住露出震驚的神色。
銀髮男也湊過去想看，卻被苗念真避開。
苗念真抬眼，用一種非常複雜地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余星問：「你的奶奶真的沒有一
點異常嗎？」
余星一愣，這個問題不是問過了？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
她想到剛才苗念真似乎都打算結束了，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之後露出了非常震驚的表情。
那是什麼消息？和奶奶有關？還是和她自己有關？
余星的心臟再次劇烈地跳動起來，她勉強鎮定道：「沒啊，沒有異常。」
這一次她的反應沒有掏出苗念真的眼睛，苗念真看出來了，雖然余星表現得很鎮定，但是在那一瞬間余星又很明顯的心虛。
她在說謊。
苗念真的心一點點冷酷起來，剛才對余星產生的那一絲同情與憐愛也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