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從口袋裡抽出一塊帕子、將之展開,懟在何婉茜面前,驕傲地說道:「這我繡的。」
再然後——
在何婉茜看清了手帕上的大大小小的漂亮花朵以後,
在這一瞬間,何婉茜的臉,就像走馬燈一樣,迅速切換著疑惑、震驚、不敢置信、羞愧的表情……
何婉茜又垂下頭,看了看自己手裡捧著的垃圾。
她閉了閉眼。
蘇德鈞已經興致勃勃地開展了現場教學。
講到後來,
他還覺得不盡興,索性一把奪過何婉茜手裡的活計,開始了實踐教學。
很快,蘇德鈞就在何婉茜的針線活上繡了一朵花,還得意地問她,「你看,我說得對吧?這花就得這麼繡!」
看著蘇德鈞顯擺的得意模樣兒,
何婉茜一臉的絕望。
——蒼天啊!這麼個糙漢大叔,居然擅長繡花?
而且人家繡花的這嫻熟手法確實很精湛,配色也很不錯。
所以???
她真的要靠著這著醜陋的針線活,去售賣髮飾品掙錢?
何婉茜深受打擊。
隔了五六米遠,蘇甜荔也能看到何婉茜面上絕望、震驚、沮喪的表情。
蘇甜荔忍住了笑。
她假裝走快幾步,並且目不斜視著朝前走去。
離開了傳送室以後她才放慢了腳步……
很快,身後如願傳來蘇德鈞的聲音,「阿妹!阿妹!」
蘇甜荔假裝沒看到前面那一幕,轉過頭,露出一臉的恍然大悟,「阿爸?」
蘇德鈞一看到女兒就很高興,「阿妹,晚上回家吃飯麼?」
蘇甜荔站定。
等到老爸追上來以後,她愈發放慢腳步朝外頭走去。
蘇德鈞下意識跟了上來。
蘇甜荔把老爸帶到了大門外,又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才問他,「你剛才在幹什麼?」
說完,她板下一張臉,「你明知道我討厭何婉茜,還湊上去跟她說什麼話?」
蘇德鈞,「我就是看她一個姑娘家家的,針線活做得那麼丑……我好心提點一下她而已。」
「她在做什麼針線活?」
蘇德鈞想了想,「一塊很醜的布、釘在發圈上……她應該是在做頭花吧?」
蘇甜荔就想起了昨天在夜市上,何婉茜扛著的那個大包袱。
莫非,何婉茜也想在夜市上做點小生意?
賣頭花?
蘇甜荔沉思片刻,朝著老爸低語了幾句。
蘇德鈞一臉的震驚!
他本來說「我不行」的……
但,當他聽到女兒說「你要是想掙錢就聽我的」的時候……
他心裡立刻充滿了昂揚的鬥志。
誰也不能說男人不行!
第二天,蘇德鈞又上傳達室溜達去了。
果然,何婉茜還在偷偷摸摸利用上班時間弄她的頭飾。
沒辦法,她都已經花了十來塊錢買了不少布料、扣子和鬆緊繩回來。
總不能被蘇德鈞打擊了以後,就直接放棄了。
畢竟她現在的日子不好過,
十塊錢已經等同於她現在三分一的月工資了!
蘇德鈞裝模作樣地說道:「咳咳,小何時你又在這繡花了啊?」
何婉茜被嚇得一哆嗦,針尖直接深扎進食指里,疼得她呲牙裂嘴。
蘇德鈞幸災樂禍,「你看!我就說你不行——」
「要是我啊……反正我不會這樣的。」蘇德鈞得意洋洋地說道。
何婉茜:……
她閉了閉眼,拿過手帕按壓住傷口。
片刻,她繼續縫紉。
蘇德鈞又說道:「小何,其實你可以花錢雇我來幫你繡花的。你還不知道吧?我們荔枝的親奶奶,可是四大名繡之一,粵繡的傳人……」
其實蘇德鈞壓根兒不懂啥叫四大名繡。
是荔枝教他這麼說的。
而且四大名繡里的另外三個,好像一個是湘繡,另外兩個是啥他給忘了……
但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吹吹牛逼就好了。
果然——
何婉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蘇德鈞又解釋,「不是荔枝現在的奶奶,她奶奶是後面嫁過來的,我說的是荔枝的親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