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們都說我其實是何靖東的兒子,我也有點兒想去了解一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甜荔恍然大悟。
然後她又問,「那你……對何靖東還有徐阿姨是怎麼想的?」
這是她頭一回這麼開誠布公地談程愈的事。
其實蘇甜荔很少管別人的事。
——她連她親爹不願意贍養繼母的事都不想管。
但今天她實在沒能忍住。
所以話一說出口,她就有點後悔。
程愈卻很坦然,「……一切都是何婉茜胡說八道的,根本沒有權威部門調查過、蓋棺定論過,所以我不會承認。」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但是當時何靖東和徐佳熙一塊兒去找我……何靖東聽說我在機械廠會修機器,就說希望我能跟著他去化工廠當臨時工。」
「我去了……」
「然後我發現,何靖東和徐佳熙都很不好相處,他們……並不真誠,所以我更加堅持我先前的想法。」程愈說道。
蘇甜荔問程愈,「你跟徐阿姨相處過嗎?」
程愈想了想,「她是一個很怪異很彆扭的人。」
「你有沒有發現,你和徐阿姨長得很像?」蘇甜荔又問道。
程愈說了一句,「扮演領袖的特型演員張老師,明明他跟領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和領袖長得一模一樣。」
蘇甜荔點頭,心裡很清楚——程愈不願意認這門親的態度是相當堅決的。
想想也是。
她從曹姨那兒聽到了程愈第一次受傷的經過時,真心覺得何靖東真虛偽啊!當然了,那會兒還可以說,可能是曹姨對何靖東有濾鏡,才會覺得這人不行。
但,連程愈都不認他的話,
那麼這個何靖東……問題還挺大。
既然蘇甜荔已經知道了程愈的態度,她也就不再過問了。
她準備進屋裡去。
然後——
程愈邁開大長腿,搶先一步走到她前頭去,再一轉身,就完美地攔住了她的去路。
蘇甜荔:???
程愈眼巴巴地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甜荔不明所以,「你幹什麼?」
程愈張了張嘴,想說「你就沒有別的問題想問嗎」,或是「你再多問我幾句唄」……
可看著她明艷的表情,他面一紅,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
蘇甜荔見他半天不說話,
一扭頭,她繞過程愈,轉身進了屋,大大方方地問姚新剛,「姚叔叔,我問你個事兒!」
姚新剛正笑眯眯地和女兒姚美玉說話——他一家五口幫著蘇甜荔幹了整整五天活,每人分到近四百,加一塊兒超過了一千八!
這會兒他一家子正在商量,要不要湊出一千塊錢出來買個十四寸的電視機。
姚美玉說什麼也不肯出錢……
其實一大家子也沒想要她出錢,就是喜歡逗她。
姚美玉被父母兄嫂給氣得嗷嗷叫。
這會兒姚新剛聽了蘇甜荔問的話,愣了一下,「什麼?」
蘇甜荔問,「聽說最近何靖東受傷住院以後,沒辦法修理機器,所以化工廠全線停工了?」
姚新剛的表情慢慢變得嚴肅起來,不答反問,「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
蘇甜荔直說了,「剛何婉茜過來找程愈,想勸程愈去把何靖東沒修完的機器修好。程愈不想去,何婉茜就說化工廠已經停工什麼的……」
姚新剛鬆了口氣,「你聽她鬼扯!」
「那我也可以說,化工廠確實停工了五天……」
「但!這可不是因為何靖東摔傷了腿,也沒把機器修好的原因。」
「因為,化工廠停工五天的真實內幕是——」
說到這兒,姚新剛停頓了下來。
屋裡所有的人全都安靜下來,吃驚地看著姚新剛,心想這其中難道真有什麼不可說的隱秘。
姚新剛吊足了大家的胃口,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因為國慶嘛,化工廠放了五天假,明天才復工!」
大家齊齊「嘁」了一聲。
蘇甜荔與程愈對視了一眼。
然後,她也發現了他眼裡濃濃的笑意。
姚媽媽問程愈,「小程,那要是何靖東一直沒好……那你會去幫他修機器嗎?」
程愈還沒開口——
姚新剛轉頭對妻子說道:「你這意思,就還是跟何婉茜站一邊兒唄!可我也要把話說前頭了,這麼大的化工廠,何靖東一倒下,廠子就要停工?也就是說,廠里其他的工程師和技術工都是湊數的唄!」
姚媽媽白了丈夫一眼,對程愈說道:「小程你別理你姚叔……其實阿姨剛才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被你姚叔給截胡了……」
「阿姨是想說,要是化工廠真的來了人要請你去幫忙修機器的話,那你可得把以前該拿的全都拿回來!」
姚新剛也不服氣地對程愈說道:「小程,你也別聽你阿姨瞎扯,其實姚叔剛才話沒說完——」
「我的意思就是啊,你要是廠子真來人要請你去修機器,那你就得像我剛才那樣說。」
「總之,必須要拿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