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蘇甜荔笑了,「何婉茜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和你……怎麼可能是朋友呢?」
「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
「不過——」
蘇甜荔話音一轉,「何婉茜,我必須謝謝你!」
她真心實意地向何婉茜道謝,「今天我之所以願意和你當面說清楚,是因為我必須要為了兩件事,來向你道謝。」
「第一件事,我感謝你花錢作弊,買通我大姐,讓她改動了我的下鄉志願,要不然我就去不了109農場了。這份工作是我在前半生的人生中最最最寶貴的經歷,沒有之一。它升華了我的思想,開拓了我的眼界,讓我無比清晰地知道我自己要做些什麼。」
「第二件事,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在這一世的努力作為,導致我不是你的朋友,也讓我和傅琰沒有成為戀人。別以為我是要說反話,或者是在譏諷你,我真的……感到由衷的高興。」
蘇甜荔並不知道前世三人行的太多細節,
但她無比慶幸她不是重生者,
所以她不需要去感同身受……那麼噁心的關係。
想來,前世的她,估計也被這段不健康的關系所困擾著。
幸好何婉茜重生了、出手了、干預了!
這麼一想,蘇甜荔的心情暢快多了。
她笑盈盈地看著何婉茜,「這是我們第一次私下交談,我希望也是最後一次。」
說著,她從欄杆上跳了下來,動作瀟灑利落,就像五年一樣,「何婉茜,看管好你的丈夫!我不想看到你,也不希望看到他。」
說完,蘇甜荔大步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何婉茜呆愣愣地看著蘇甜荔。
是的,下午的時候,當在醫院工作的王阿姨匆匆趕來告訴她,說傅琰突然暈倒被送去急救時,
何婉茜被嚇壞了!
她飛快地趕到醫院,正好遇上踉踉蹌蹌掙扎著往外跑的傅琰。
傅琰身後,護士正氣急敗壞地追趕他,「後生仔!你要去哪?你手上的針頭還沒拔呢!」
何婉茜定睛一看,
——傅琰的左手手背上果然插著只半落不落的針頭!
針頭斜斜地劃破肌膚,淌出濃濃的血痕。
但,傅琰恍若不覺。
他皺著眉頭,赤紅著一雙眼,不管不顧地往外跑。
何婉茜攔住了他,「琰哥,你要去哪兒?」
傅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裡波瀾不驚,嘴裡一聲不吭,根本視她於無
物。
何婉茜被氣壞了,「傅琰!你給我站住!」
發現她的阻止根本沒用,
何婉茜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傅琰的胳膊。
他骨瘦如柴。
一米八的個子,體重輕飄飄的,
何婉茜只是不輕不重地拽住了他,
他便一個趔趄……
根本收不住,摔在了地上。
看得出來,傅琰已經很虛弱了。
他啞著嗓子喊了聲「荔枝」,便氣若遊絲地暈了過去。
又是一場人仰馬翻。
等到傅琰重新被安頓在病房裡、又重新打上了吊針以後,
他終於醒了。
見何婉茜坐在病床邊,
傅琰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突然輕聲說出兩字,「……離婚。」
何婉茜茫然瞪大了眼睛。
然後——
淚水慢慢地在她眼眶裡凝聚成珠,又爭先恐後的一顆顆躍出眼眶。
「傅琰,我哪裡對不起你,你要和我離婚?」何婉茜含淚質問他。
「你家裡條件不好,是我說服我爸,求他拉下臉,違規走後門,用他的人情為你換來了工作崗位……」
「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爸,你早就已經下鄉當知青去了。你以為下鄉的日子好過嗎?給豬配種、打掃屎坑,白天乾重體力活夜裡住漏雨的屋子,還一天三頓地吃不飽飯……這樣的日子你真的過得下去嗎?」
「傅琰,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們相愛了五年!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我們才結婚一個月,你就說要離婚?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啊?」何婉茜崩潰地說道。
傅琰沉默許久,才低聲說道:「茜茜,我們領結婚證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