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嶼見狀,挪了小杌子坐在他面前,伸手搭住他的脈搏。
「你作甚?」荀舫歇乜過來,抬手挪開。
「別動,我給你把把脈。」溫嶼按住了他。
「我看你要如何裝神弄鬼。」荀舫沒動,任由溫嶼搭著他的脈搏。
「嗯,恭喜這位郎君,是喜脈啊!」溫嶼一本正經說道。
「滾。」荀舫被逗得笑起來,抽回了手腕。
「秋闈第二,春闈還是第二,千年的老二。」溫嶼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撐著下巴問道:「可是很鬱悶?」
荀舫哼了聲,正準備說話,溫嶼道:「我,溫大東家,巧繡坊全大周第一!哈哈哈哈哈哈!」
荀舫對著猖狂大笑的溫嶼,氣得臉都青了。
「還有殿試呢,你還有機會喲。努力吧,荀貢士!」溫嶼像是安撫小狗那樣,拍了拍他的腦袋。
荀舫一個翻身爬起來,伸手去抓她。溫嶼早有防備,已經飛快地跑了。
望著她靈動的背影,荀舫停了下來,笑著罵了句。
過了幾天就是殿試,天氣已經暖和起來,殿試是在皇宮進行,遠比貢院要舒適。
殿試只考一篇策論文章,半天就結束了。名義上由天子主持,有時候會到考場上來走一圈,點幾個考生到面前去面聖。
殿試分出五甲,前三甲賜進士出身,後兩甲賜同進士出身。其中一甲三名,分別稱作狀元榜眼探
花。
江湖並非只打打殺殺,講的是人情世故。一甲的名次也是如此,經過朝臣大儒們的舉薦,最終由天子決定名次。
考完之後,荀舫被隆慶帝傳召,前去面聖,還賜了御膳。
荀舫回來之後,溫嶼見他臉色有些沉重,不禁跟著心頭一緊,問道:「聽說你去面聖了,莫非你在陛下面前口吐狂言,冒犯了天子?」
「神經。」荀舫學著溫嶼常罵他的話,說了一句,眉頭皺得更緊。
「去歲雪災,有幾個州府遭了災。春上又有幾個地方沒下去,耽誤了春耕。州府請求朝廷賑濟,戶部叫窮,逼陛下從內帑出錢。」
荀舫簡明扼要說了眼下朝廷中的情形,溫嶼雖不清楚朝政大局,不過直覺感到不妙。
「自大周立國以來,只開過兩次內帑。像是雪災旱災,年年都有,陛下豈能輕易開內帑賑災。國庫內帑之爭,從立國之始就開始了。朝臣爭不過陛下,陛下總要有所讓步,才能平息朝局。管著內帑的內侍省的左班張都知,自小伺候陛下長大,他被參奏與民奪利,積累下巨額家財。危害鄉里,逼得商戶家破人亡等等。隨便一項罪名,他都該被問斬。」
溫嶼怔住,問道:「沈白卿呢?他是誰的人?」
荀舫沉默片刻,道:「沈白卿是張都知親信。」
權勢鬥爭向來兵不血刃,隆慶帝要將張都知推出來平息朝臣的怨氣。內侍省彼此之間也鬥來鬥去,沈白卿等一眾親信,定會被牽連進去。
「還有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有公主皇子。林裕和是娘娘的親弟弟,是公主皇子的親舅舅,陛下的親戚,他應當沒事。」
溫嶼說了一大堆,不知是說給荀舫聽,還是在安慰自己。
荀舫說是,安慰她道:「林裕和沒事,你看,我們住在他的宅子中,不還好好的呢,你別擔心。」
殿試張榜很快,兩日後就揭了榜。這天天不亮,貢院前就開始守著看榜的考生。
溫嶼這次未曾提前接到殿試的結果,她幾乎徹夜未眠。半夜就起來,喊起還在睡夢中的荀舫,一道前去貢院。
荀舫清楚溫嶼的擔憂,要是他落榜,林裕和定會麻煩了,他亦跟著受到牽連。
若是他榜上有名,他則會沒事。至於林裕和會如何,荀舫也說不準。
他沒告訴溫嶼的是,林貴妃若只有公主,林裕和還會安穩些。
到了貢院前,天剛蒙蒙亮。溫嶼與荀舫都沒有往裡面擠。他們站在人群外,靜靜望著逐漸由深藍,變成灰白的天空。
貢院前人越來越多,吵嚷又擁擠。隨著貢院的門打開,官兵護送著禮部的官員們走出來,四周頓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朝著貢院張榜處看去,溫嶼心提到嗓子眼,一瞬不瞬盯著官差拿著榜單的手。
離得遠,溫嶼什麼都看不清。她看得太過用力,眼前逐漸變得模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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