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出身世家大族,前途無量,肯定接受不了現在的身份。」
溫嶼瞭然,同情地嘆息,「要是離開出身,家族庇護,頂著商戶外室子,甚至是來歷不明野種的稱號,的確一事無成。」
荀舫面無表情看著溫嶼,道:「你無需出言嘲諷,人的出身自己無法決定,也無法與之硬生生分開。我不喜現在的身份,乃是父母親人友人皆不在此,生養之恩,扶持之義,我如何能割捨拋棄。」
溫嶼嗯了聲,道:「也是,不知你在大雍的情形如何,最難受的當是你父母親人,你應該時常想著回去。我也幫不了你,不如你自己慢慢尋找。」
「是,我每日早上都不願意醒來,醒來後看到自己仍在這裡,便覺著深深的絕望。」
荀舫望著靛藍的天際,連星辰都變得礙眼。
這個世間與大雍毫無干係,他在天的這頭,他們在天的那頭。
「你呢,你來自何方,難道你不想念父母,不想回去?」荀舫問道。
「我來自久遠的以後,去世後來到這裡。」溫嶼抬手捂住心臟位置,道:「生出來這裡就有病,長大後等著移植......」
考慮到荀舫聽不懂,溫嶼換了通俗的說法:「就是換一顆完好的心,完好的心極為不易得,最終我沒等到。父母肯定傷心難過,但他們早就有準備,所以會慢慢接受。我回不去了,這一世,是我重新得來的生命,我很珍惜。」
她輕輕按了按胸口,認真地道:「我把他們放在這裡,好好活下去。」
荀舫一臉震驚,道:「換一顆心?」
「是。換一顆心。」溫嶼唏噓幽幽嘆息,很快便平靜地道:「這裡根本無法於我以前的地方相比,豈是天上地下的差距。我從不多想,因為我回不去了。」
這時,她眼珠微轉,道:「我們也算是同道中人,你認為這是一場夢,我是你夢中結交的友人。你盡全力幫我做買賣,等你找到回去的路,也不妄大夢一場。如何?」
荀舫一瞬不瞬看著溫嶼,眼眸中笑意濺開,籠罩在眉間的鬱氣頓消,變得神采飛揚,哈哈大笑。
「我真好奇你以前的世界,在此時,你仍然不忘算計我。不過,你說得對,在這世間,你我同算得是異鄉孤魂,我就且幫你一幫。」
溫嶼道好說好說,她晃了晃酒罈,裡面已經空了,道:「你去煮些水,煮稀粥也可。」
荀舫無語至極,道:「你既然賺了錢,何不再拿一些出來去打些好酒,吃食,算是慶賀你我真正相識。」
「酒多傷身,晚上要少吃些。」溫嶼拒絕得理直氣壯,後面的買賣還沒著落,決不能大手大腳花錢,道:「你快去煮水,我渴得很。」
荀舫指著酒罈,紙包裡面的滷肉,奇道:「一壇酒,我只吃了一口,滷肉亦被你吃了大半,何來的傷身?」
「我懷疑你先前在吹牛,處處斤斤計較,何來貴公子氣度。」溫嶼白了他一眼,不客氣道。
荀舫立刻反唇相譏:「你休想出言激將,難道燒火丫環的活計,就是貴公子的氣度了?」
「我以為,你還是如前些時候,做啞巴比較好。」溫嶼懊惱地搖晃著酒罈,裡面一滴酒都不剩,不由得瞪他:「友人當拔刀相助,快些去。」
荀舫氣結,撐著扶手起身往灶房走,鬱悶道:「我遲早與你割袍斷交!」
溫嶼吃了酒,剛忙完一場,第二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被荀舫敲門喊醒:「快
起來,有人找你。」
難道是要稅要好處的來了?
溫嶼腦子下意識先想到他們,立刻翻坐起身。穿上衣衫收拾後出門,見荀舫在躺椅上坐著,問道:「你在這裡作甚,你怎地不去陪著,是誰來找我?」
荀舫拿眼角斜著她,回答了其中一個問題,朝前面鋪子指去:「楊六。」
楊六?
那個買走她三幅扇面,出手闊錯的有錢大客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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