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無法理解,而是在斟酌該如何回應。
有些人出生就在羅馬,而有人竭盡全力,這一輩子也到不了羅馬。
而他,好像是屬於前者。
他看著她,心裡一時有些複雜。他知道,顧蜻游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實際上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特別是在經濟問題上。
溫勝寒的喉結動了動,說的話有避重就輕的嫌疑:「人和人之間,能不能玩到一處去,更多時候看的是靈魂的高度,與家世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你和他們玩不到一塊,更多是因為你們的世界觀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顧蜻游抬眸看他,黑暗中水潤的雙眼叫人想起了水中的月亮。
她的語氣很輕,不像是在認可他,更像是單純地想回應:「嗯,是的。」
「至於那些所謂的餐桌禮儀……」溫勝寒的語氣微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教你。」
顧蜻游在黑暗中無聲笑笑:「好,我記下了。」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或許是今天的行程太過緊密,一陣困意上涌,顧蜻游不可抑制地打了一個哈欠,眼睛有些酸澀,眼角處不自覺地冒出了一點淚花。
溫勝寒關心道:「困了嗎?睡一會吧。」
顧蜻游揉了一下眼睛,聲音帶上了一點潮意:「還有多久才到?」
「差不多一個小時。」
「噢……」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那到了記得叫醒我……」
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沒了聲息,溫勝寒轉頭看她,黑暗中,她的頭軟趴趴地側著靠在椅背上,後面沒有東西可以承托,露出了一截潔白的喉嚨,昏暗的光線下,那一小片肌膚白得幾乎發光。
這是一個很累脖子的睡姿,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她的頭就一歪,反向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肩膀微沉,女孩兒鬢角的頭髮有幾縷碰到了他的左臉,帶來輕微的癢意。
她的身子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著,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像是衣服柔順劑的味道,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存在感越發地明顯。
溫勝寒不敢動,生怕弄醒她,長期維持同一個姿勢,他的肩膀逐漸僵硬。
有光照進車內,他微微側頭,垂眸看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在她的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女孩兒的睡容安靜又乖巧。
溫勝寒的心軟成一片。
那些橫雜在心頭的煩亂情緒,突然就消失了,只剩下一份平靜。
近日來緊繃的神經一根一根放鬆下來,不知不覺中,他的眼皮也逐漸變得沉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一個顛簸,隨後是一記剎車,因為慣性,身子突然前傾。
溫勝寒先睜開了眼,下意識地護了一下旁邊的女孩兒。
她皺起眉頭,喉間發出幾聲不滿的嘟囔,溫勝寒用手覆蓋在她眼上,讓她的頭繼續靠著自己的肩膀,等她安靜下來,才壓低聲音問前面的司機:「怎麼回事?」
「抱歉,先生,」司機語氣遺憾地說道:「車子好像出故障了,恐怕沒辦法直接把您送到山上去。」
溫勝寒無聲皺眉:「還有多遠的路程?」
「大概兩公里,先生。」
溫勝寒想了想,兩公里大概需要走三十分鐘,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目前已經是十一點半。
抬頭往窗外看去,如墨玉般透亮的天空上,星河璀璨,一道青綠色的光,像是暗夜中的精靈,在夜空中盡情地扭動、飛舞,霎時間,雪地幾乎也被映成一片幽綠。
溫勝寒低頭,輕輕喚她:「蜻游、蜻游?」
女孩兒的睫毛輕顫,如同振動的蝶翼,她模模糊糊地嘟囔了幾句,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像一隻貪睡的小貓。
溫勝寒無奈,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低聲哄:「醒醒,你想看的極光出現了。」
顧蜻游模模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好看的下頜,往上是兩片微白的唇,他的語氣很輕柔,讓她的眼眶無端酸澀。
她下意識地抬頭,像剛才在夢裡一樣,嘴唇本能地朝著那兩片薄唇靠去,一時間,雪松清寒的味道席捲了她的所有知覺,溫勝寒嚇了一跳,沒反應過來,呼吸瞬間收緊。
就在此時,四瓣唇距離只剩下五厘米的時候,顧蜻游霎時間清醒過來。
她睜著一雙眼睛看他,瞳孔微微放大,兩人靠得極近,只要略一低頭,他就能吻上她,又或者她再往前半寸,就會碰上那兩片微涼的唇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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