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返回酒店。
簡單地吃過飯後,溫勝寒先去洗澡,顧蜻游坐在沙發上和裴尹發信息。
裴尹問她最後還是報了哪裡的志願。
雖然一直沒有說出口,但顧蜻游一直都知道,裴尹想要和她讀同一間學校,在知道成績之後,由於她考得太好了,裴尹失落了很久,也沒有再說過一起上大學之類的話。
顧蜻游想了想,還是回了個「秘密」。
她眯著眼笑了笑,到時候錄取通知書出來,她相信裴尹一定會覺得很驚喜。
收起手機,恰逢這時,溫勝寒洗完澡了,他一邊用毛巾搓揉著頭髮,一邊往沙發這邊走,發尾還濕著,軟軟地垂在額頭前,他沒戴眼鏡,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汽蒸的,眼神有些迷離。
他穿了一件絲綢質地的睡衣,領口處的鎖骨若隱若現,髮絲上的水珠往下滴,蜿蜒流入其中,引人遐想……
溫勝寒在顧蜻游斜對面坐了下來,順手拿起了平板電腦,一股沐浴過後特有的青檸薄荷香裹挾著水汽侵蝕過來,顧蜻游甚至感受到了輕微的潮意。
顧蜻游突然就有些坐不下去了。
她霍然站起身,有些磕巴地說道:「我、我先去洗澡。」
溫勝寒沒有抬頭,輕輕「嗯」了一聲,聲音宛如提琴琴弦輕顫發出的低吟。
上了樓之後,顧蜻游卻發現花灑出不了熱水,嘗試了幾次之後,她決定放棄。
她重新下樓,想問問溫勝寒能不能借他房間的浴室一用,結果還沒走到沙發,她的腳步硬生生地頓住了。
或許是以為她已經上了樓,溫勝寒脫開了浴袍,露出了上半身,垂著頭給今早因為滾動擦出來的傷上藥。
顧蜻游因為被他護著,傷得並不重,但是溫勝寒明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從肩膀、手肘、小臂……甚至是腰部,都有零零星星的傷,在白皙如玉的皮膚上,有一腫殘破的美感。
顧蜻游屏住了呼吸。
儘管如此,仍然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身材很好,肩膀挺闊,腰背比例恰到好處,身上的肌肉勻稱,線條緊湊好看,又不至於太過誇張,顧蜻游不合時宜地想起了今天早上碰到的,硬。挺弩張的觸感。
臉色瞬間爆紅,她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往回走,放輕腳步回了房間。
浴室里的花灑依然沒有熱水,但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溫度剛剛好。
腳上的傷已經快結痂了,顧蜻游小心翼翼地避開,脫去身上的衣服。
走進隔間之前,她看了一眼玻璃鏡,上面映出了一張泛紅的臉。
她觸火般火急火燎地收回了目光,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語氣有些慌張:「顧蜻游,你在瞎想些什麼呢?」
然而,冷水澡的作用只是一時的,降得了臉上的溫度,卻祛除不了腦子裡留下的片段。
當天晚上,顧蜻游做了一個夢。
場景回到了今天早上。
溫勝寒緊緊地抱著她在地上滾了一圈,她的鼻稍全是他身上混合了輕微汗味的雪松味。溫勝寒的無框眼鏡不知道去哪了,四目相對時,周圍的尖叫聲、雜亂的腳步聲都消失了,他向來清冷克制的眸子像是覆上了一層水霧,一片迷離,他突然低頭,掠奪般吻上了她的唇。
場景一轉,又變成了別墅里,他幫她上藥的場景,這一次他沒有把棉簽給她,而是直接蹲了下來,動作輕柔地幫她擦拭著傷口,下一刻,棉簽和藥箱都消失了,他托著她的小腿突然低頭,溫熱濡濕的觸感從下往上蔓延……
顧蜻游猛然驚醒,胸口劇烈起伏,她盯著黑沉沉的天花板,精神一陣恍惚。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上的異樣,那種像泡在春潮里一樣的,潮濕、泥濘的感覺。
下一刻,她怪叫了一聲,將頭埋進了枕頭。
下半夜幾乎無眠。
*
第二天,時針將近指向九點,顧蜻游才耷拉著腦袋從樓上下來。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溫勝寒一邊喝咖啡,撩起眼皮看了無精打采地在對面坐下的女孩兒一眼。
眼下烏青的顏色在白皙瑩潤的皮膚上顯得分外明顯。
溫勝寒動作微頓,語氣柔和:「昨晚沒睡好?」
顧蜻游不自然地支吾了一聲,動作僵硬地拿起餐叉卷盤子裡的意面。
「那今天需不需要在酒店休息?」
顧蜻游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前一個晚上剛做了這種難以啟齒的夢,第二天就要在一個如此密閉的空間內和溫勝寒呆上一天,她會瘋的。
溫勝寒看著她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泛紅的臉,若有所思。
吃過早餐後,陸長津的電話就來了。
他包了一艘遊輪出海,邀請兩人過去玩。
路程不遠,開車去碼頭不過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