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身上那件風衣一樣的味道。
想到這裡,她的雙頰又忍不住染上燙意,同時心裡還有些微妙的尷尬,她覺得失落,為什麼每一次她都是以這麼窘迫狼狽的形態去面對他呢?
思緒千迴百轉間,車子內的導航突然提醒「您已到達目的地」。
顧蜻游猛然回神,下意識地側頭看向溫勝寒。
他把車靠邊停下,熄火,打開雙閃燈,然後轉過頭看向她。
車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路過的車輛發出的鳴笛聲。昏暗的光線下,溫勝寒的五官變得有些模糊不清,路燈昏黃的光線投在他的臉上,鼻樑一側留下淺淺的剪影,倒顯得原本就優越的五官越發深邃。
顧蜻游吞咽了一下口水,醞釀了一路的她最終還是選擇率先打破沉默:「溫先生,謝謝您。」
溫勝寒看著她,聽到這話,眸子輕微眯起,沒有說話,似乎是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今晚,謝謝,還有……」顧蜻游咬了咬下唇,聲音低了下去:「上一次,也很感謝。」
想了想,她還是選擇硬著頭皮解釋:「溫先生,很抱歉今晚驚擾您了,我、我並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您在那間房間,我也沒有偷那個人的東西,我只是……」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無論是爛賭的父親,還是差點被人輕薄的遭遇,都讓她難以罔顧自尊心輕易地對著他說出口,畢竟這種行為反倒像是為自己的過錯找藉口,更何況……誰願意聽別人長篇大論地訴說與自己無關的苦難呢?
她低下頭,一股濕意湧上眼眶,帶來一陣酸澀。
溫勝寒看著女孩低垂的腦袋,垂下了眸子,掩去其中的沉思,他打開了車窗,冷風魚貫而入,吹得人一個激靈。
他沉聲道:「回去吧。」
顧蜻游猛地抬頭,有些呆愣地看著他略顯冷淡的側臉,那點忐忑傷感的情緒戛然而止,只剩下尷尬的餘溫。
兩個人之間,好像有一座高牆拔地而起,冷冰冰地豎立起成人之間的
邊界。
她揪著風衣外套過長的袖子,無聲地苦笑了一下,這件給她慰藉的外套突然變得沉重起來,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肩頭,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過了一會,她再次抬起頭看向他,嘴角牽起一個難看的笑:「很抱歉把您的衣服弄髒了,我會負責把它清理乾淨的……能不能把您的聯繫方式告訴我?」
第5章 第5章漣漪(大修)
第5章
「不用了。」
似乎都沒有經過思考,溫勝寒就直接開口拒絕了。
「可是……」
「如果你介意,可以直接扔掉。」溫勝寒接著說道。
顧蜻游沉默了,她攏了攏袖子,通過手感就可以感受出,這件衣服質量很好,肯定價格不菲,除了他會嫌棄這件衣服被人穿過,抑或者是不想再和她有所交集,她想不出其他他不想再要它的理由,無論是哪一個,都足夠讓她感到難受。
她再也維持不住嘴邊比哭還難看的笑,再追問下去已經毫無意義,還會無端惹人煩——好像印證了她居心叵測動機不純似的,於是她選擇了閉嘴,伸手拉開了車門。
「……溫先生再見。」
等車門合上,那輛墨綠色的歐陸沒有停頓,直接滑入了車道。
顧蜻游靜靜地站在路邊,一月底了,南城的冬天還沒過去,酸冷的空氣拼命地往她的領子裡鑽,除夕夜了,路上沒有什麼行人,只有不遠處的居民樓里時不時透出幾聲歡聲笑語,期間夾雜著電視機播放春晚的聲音,很輕易就讓人聯想到一家人圍在電視機前看春晚的場景。
南城的人很多,平日裡隨便一條街的行人都比她鄉下一整個村子的人還要多,但是此時此刻街道卻出奇的安靜,大城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只有不帶溫度的路燈和稀疏的車流,眼前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燈是為她所點的。
她慢慢的蹲下身子,頭埋在膝蓋上,溫熱的液體一點一點打濕了那件帶著殘香的風衣。
*
春節假期的第五天,南城的街道重新開始熱鬧起來。
溫氏科技已經早早復工,大廈的大堂進出來往的都是西裝革履行色匆匆的人。
顧蜻游緊緊抓著一個牛皮紙袋,裡面裝著那件已經清洗乾淨後疊得方正的風衣,她探頭看著光鮮亮麗在門口進出的人,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鼓起勇氣地走進這個明亮寬闊的大堂。
前台坐著幾個妝容精緻的員工,看到探頭探腦畏畏縮縮的顧蜻游,主動地開口詢問:「請問您找誰?」
顧蜻游聽見這個稱呼,有些受寵若驚,「您、您好,我找溫勝寒。」
前台小姐姐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但還是禮貌地笑著問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顧蜻游一愣,隨即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是突發奇想地上網搜索,才知道溫勝寒是這家公司的老闆,然後就直接坐公交過來了,完全沒有想過預不預約的問題。
她有些侷促地低下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