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好自為之,莫要讓孤為難。」
南榮顯知道這是他唯一能為阿宸做的事,終是退後半步,「臣遵旨。」
他不會安分地守著封地,他要助阿宸平亂征西夏,直到南榮宸再見他一命,哪怕是為了賜死他。
天子在百陵城問罪襄王、襄王並非王室血脈、巫神像因天子重塑…等等一系列消息傳出去,上京亂了個徹底,最終誰也沒想到蕭元傾竟上書罪己,供認與周衍知一黨勾結的種種,與清流拼了個魚死網破。
肅王這次回封地之後異常「老實」,門下諸臣反倒成了王上的忠臣,加上眾人口中的「妖妃」裴濯入朝為官,稱得上一鳴驚人,比之昔日那位蕭大人也還不遜色。
南榮宸回朝之後便在勤政殿不眠不休地批了數日摺子,朝中終於暫時穩定下來。
他能這麼折騰自己,得益於如今沒人管他,拇指上的血玉一直是暖的,卻不見巫神蹤跡。
南榮宸沒猶豫半分回絕了蕭元傾在獄中的求見,一紙摺子將案子扔給刑部和大理寺去辦。
除此之外,他還要出面安撫赤焰軍主帥陸攬洲,送他出城回邊塞練兵,以備來日遠征西夏。
系統再也沒有出現過,如今他已經完全拋開「角色設定」,算得上蹉跎兩輩子過後重獲新生,卻仍舊聽不懂陸攬洲除軍務之外的許多話,但陸攬洲是「故人」中所剩不多的可用之才,用人不疑,倒也無傷大雅。
而他自己,終於得空去獄中見南榮承煜,謝塵仍舊不知所蹤,久到他開始懷疑自己猜錯了那所謂賭局。
他只能從南榮承煜身上下手。
昔日賢名遠揚的襄王如今雙目猩紅,依舊跪地仰視南榮宸,「王兄不是說我是主角嗎?為何又這麼急著置臣弟於死地,臣弟一心為王兄,從未想過要害王兄!」
「臣弟是來救王兄的,王兄不要聽司命的。」
「說起來要感謝司命,用他的命威脅南榮承煜不可帶兵入百陵城,否則襄王怎會如此輕易就成為階下囚?」南榮宸低頭看他,眼中沒有丁點情緒,「可惜孤不是個好王兄,還給襄王加了一條罪狀,天下人如今都誤以為襄王是魚目混珠,並非父王的親子。」
「孤知道襄王是太后的親子,先帝認定的臨越明君,也是所謂主角。」
「但孤不知道你從何處來,也不想殺你,往後你便在此處,勉強算是此間暗牢的「主角」。」
南榮承煜起身往前幾步,走到與南榮宸最近的地方,隔著一道牢獄門望向本該屬於他的反派,他的王兄,他的南榮宸,笑得駭人,「臣弟多謝王兄不殺之恩,但臣弟覺得王兄此番前來,是有求於臣弟。」
南榮宸也開門見山,「一直控制著孤的系統究竟是什麼?」
他有的是時間與南榮承煜耗著,應當沒人比他更懂無聲的黑暗有多磋磨人的意志。
系統?南榮承煜握緊門上的鎖鏈,「有系統控制王兄行事?王兄都是在騙我?王兄對我可有真心?!……」
南榮宸沒答,只等著「主角」瘋完再試探有關系統之事。
但,一道聲音蓋過獄中嘈雜,「靈均,去巫神殿聽我說豈不更好?」
南榮宸當即留下一把匕首轉身離去,生死由南榮承煜自己決定。
三步之後,南榮宸人已經在巫神殿。
謝塵自巫神台上翩然而下,向他的紅塵討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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