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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低頭湊過去,兩片唇碰上刀背,吻了來日也許會送他下地獄的冷鐵。

一時之間,世間萬千光影都溺在那雙鳳眸中,司命不自覺屏住呼吸。

與冷鐵一觸即離,南榮宸不知第多少次看向拇指上的血玉,巫神謝塵的心,沒邊沒際地想:

他為了活命都已經受制於人,忍了不知什麼蛇蟲煉成的蠱毒在體內,匕首握在手裡他都沒用,謝塵最好別讓他空等。

這點微變沒逃過司命的眼,他沉聲命令,「王上生在天家,卻兄弟鬩牆、君臣父子疑心,親手弒母,不比臣這麼個生於村落的異種好過多少,可見紅塵實苦。

臣不准王上在此時還想著塵世中人。」

馬車內屬實沒什麼別的消遣,南榮宸順著司命的瘋話問下去,「司命不也在念著你那佛彌教?」

司命垂眼去看南榮宸把玩匕首的手,「王上說的是,但臣不一樣,臣不信神佛,最苦的時候都不曾信過,可惜臣要報仇,要圓了師父死前所託。」

「王上放心,臣就再想幾日。」

「那王上呢?王上在想誰?總不能是想神使謝塵。」

司命最後半句像是在說笑話,南榮宸很是配合地笑了幾聲,「自然不是,孤在想…」

這回都不用南榮宸多說,司命主動湊過去想要聽清,脖子一側就此被冷鐵劃破。

南榮宸隨手扔了匕首,「孤在想狐狸犬,想不到司命會如此在意一條狗。」

他沒別的意圖,單純覺得司命礙眼,這招他從小就用過,每次都有不同的人上鉤,偏偏又都不能殺了他泄憤。

昔日禹王是為王權,今日司命更可笑,是為莫名的好奇心。

他這個天子的身份對司命還有用,司命不會殺他。

司命確實不會在此時殺天子,取出月白錦帕蓋住脖子上的傷口,一邊強行扯過天子不知要過多少條人命的手,「王上手上沾過許多人的血,為何還能白淨如斯?」

「到時候臣就這麼死在王上手上,此生無憾。」

司命邊說邊如同短暫墜入如痴似醉的美夢,短得只有幾息,很快醒來,「肅王和襄王都在找王上,相比起來,王上落到臣手上也是個好歸宿。」

第83章

恰逢夜風撩起紗簾, 南榮宸抽回手換了個方向,撩起垂落的珍珠簾帳,眉眼和語氣都不掩嫌惡, 「襄王賢名遠揚,肅王頗善權術又手握重兵, 論做臣子,司命本就不配與他二人相比。」

司命捏著帕子的手一頓, 按得頸側的傷口又滲出血。

南榮宸沒管他, 接著道,「天家自然有天家的好處,百家諸教都不過是弄權的工具,司命不過其中之一,說來孤至今不知司命姓甚名誰。」

「孤想不明白, 司命一介螻蟻, 」南榮宸閉目呼吸了口馬車外的空氣, 「不對, 比旁的螻蟻還多了血污腥氣, 如何配當孤的,好、歸、宿。」

眼看著司命眉頭越蹙越緊,南榮宸微揚唇角、輕笑一聲, 「司命生在村野,父母應也無權無勢更…無心護你,因而彼時的異象便是不祥…」

南榮宸淺嘗輒止,司命卻聽得分明, 眸光又沉下去幾分,南榮宸這是閒來無事,要誅他的心作消遣, 「臣比不得王上生而尊貴,可王上還是要求死,也只有臣能成全王上。」

見南榮宸終於再度看向他,素日不苟言笑的司命莫名笑了聲,「請王上暫且恕臣僭越之罪,臣說過會死在王上手上。」

「是以王上此時不必費心激怒臣,臣已替王上算好了時日,臣雖為螻蟻,倒也知不可心急。」

馬車再度顛簸,南榮宸靠在身後的軟枕上,一副悉聽尊便的隨意模樣,「如此說來,司命為了孤不惜背叛襄王?這麼看來,孤麾下尚有忠臣在。」

「有司命效忠,孤突然不想死了,可怎麼辦才好?」

司命正對著剛睜開的一雙鳳眼,心跳不由停了一拍——他知道南榮宸只是玩笑又或是試探,可那雙蒙著霧的眼卻仿若在告訴他:紅塵這般苦,南榮宸說因他不想死了。

南榮宸本就隨口一說,沒得到回應也沒放在心上,自顧自往下說,「可司命這戲作得太全,勾結疏勒謀害天子,哪條都是死罪。」

「不過,孤給你辯解的機會。」

司命這才出聲,「如今疏勒亦為王土,「勾結」二字實在冤枉,不過屆時臣會死在王上手上,以謝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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