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宸耐心本就不多,但會反抗的主角總歸好玩幾分,他用扇子滑過主角臉上淺淡的疤痕,是他上次一箭射出的,「孤讓你動了麼?還不聽話,下次打的可是別的地方。」
比如臉。
南榮承煜順著他的話去想,身下某處猝然一緊,好在青藍錦袍寬大,「二十五。」
在他惱羞成怒之時,南榮宸指尖輕輕按過他的掌心,「孤也不想罰你,當日孤給你機會,不是讓你出去丟人現眼找傷受的。」
「孤知道你要殺李昌遠,御林衛也是要交到你手上,莫要再辜負孤的苦心。」
南榮承煜堅信這就是安撫,可他滿身欲望得不到半分紓解。
他好恨南榮宸,說著給他機會、幫他安排好一切,卻不肯多看他一眼,多讓他碰一下抱一下,南榮顯就可以。
都是因為迷情香,南榮顯那個癲公,遲早剁了餵狗。
但,南榮宸選擇把御林衛給他。
南榮宸一邊妄圖拉攏他掌控他,一邊又不得不依附他,待他坐上王位,當讓南榮宸看著他如何掌天下權。
再也不能輕視他一分。
南榮宸看著他頭頂又漲了的仇恨值,「放心,今日沒人聽到你是怎麼數的,下次可不一定,長點教訓。」
「下去入席。」
[系統365:恭喜宿主補足主角在斬殺李昌遠一案中損失的爽感。]
南榮宸覺得系統有病,「你那主角也是有意思,孤第一次見被打出爽點的。」
[系統365:檢測到資料庫尚無此種指標,有待研究,請宿主再接再厲繼續走劇情。]
待南榮承煜握著那把玉清桃花扇起身、神情空茫地走下御台,陸攬洲借著指尖三根銀針的力道,將手中的潔白羽毛送到天子面前的桌子上,驚得傳膳的內侍腳步一頓。
御林衛死傷一半,圍場上護衛多半是當年肅王手下,少部分聽命襄王,此時都按劍看向陸攬洲,隨時將叛臣拿下。
南榮宸用指尖在那三根銀針上逐次刺過,最後把滲出的血珠抹在白羽上,隨手揚去,「這銀針沒毒,都退下。」
他再看向陸攬洲時,那人也在看他,朝他無聲比了句,「靈均,夠狠。」
無聊的把戲,他伸手去削麵前新烤的羊腿,卻被裴濯扯住袖袍,還又得寸進尺地用帕子細細擦過他手上每一處地方,從手心到指縫。
他沒掙扎,他也覺得髒。
留下裴濯比他想的多了幾分用處,這人做事細緻又懂眼色,「裴卿這差當得越發熟練。」
裴濯連那錦帕都丟了,「對王上盡心盡力是臣的本分。」
南榮宸勾唇問一句,「裴卿如今又不恨孤了?」
裴濯不知如何作答,「王上喜歡這浩然山川麼?臣在北境有一處宅子,若哪日王上不想在上京,臣帶王上遍游山川。」
南榮宸用刀插起一塊肉,「可惜,孤不喜歡。」
*午後,圍獵場上。
南榮宸扯著韁繩,閒庭信步一般穿梭林間,金羽凌雲弓隨意系在馬身上,似在控訴天子暴殄天物。
陸攬洲勒住韁繩靠過去,躬身撈過金羽弓,噤聲搭箭,一擊即中在灌木中穿行的梅花鹿,「王上打算將御林衛給誰?」
南榮宸看著那梅花鹿在箭下抵死掙扎,身下血跡越流越多,打馬上前,一劍穿心而過,「陸將軍手握赤焰軍不夠,還想要御林衛?」
王劍浴血,在陽光下瑰魅生寒,可謂劍如其人,陸攬洲盯著天子後頸的紅痣,手癢,「本將軍沒看錯,靈均何時都不會手軟。」
「不過王上這番大動御林衛,此前又在壽康宮要「滴血認親」,今日還當眾給襄王難堪,太后和周衍知恐怕不會放任王上這般。」
知道的挺多,南榮宸拔出王劍瞧著其上的血,沒多繞彎子,「怎麼,陸將軍不打算殺孤,反而要幫孤?」
陸攬洲取下身側的酒壺,淋漓澆下,衝去王劍上的血,「都是先帝的種,與其來日追隨襄王那個廢物,臣不如選擇當王上的刀。」
南榮宸難得覺得意外,陸攬洲上輩子不聲不響,局勢看得比他清楚,「孤不缺刀,只缺一條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