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辭燕跟她解釋,「鐵做的幸運轉盤在重力作用下通常轉不過一圈,我剛才碰上去的時候,手錶動了一下, 所以後面有磁鐵操縱。盛倉只是藉口殺他想殺的人罷了。」
樊婧怡覺得瘮得慌,「也就是說他一直在盯著看?」
盛辭燕嗯了一聲, 「去了二樓先不要慌亂,盛倉肯定不只玩這一個遊戲。」
樊婧怡抿唇,「好,我知道的。」
輪船一樓很安靜,走到二樓豪華階梯時, 一陣陣嘈雜的聲響傳來,俄羅斯烈酒的氣息開始蔓延。男侍擋住盛辭燕,「夫人您等一等。我需要請這位女客人先上去。」
樊婧怡腿抖了一下,咬牙道:「好, 我先走了。」
盛辭燕低下頭,正在思索時,面前出現了一雙戴著白手套的手。
「妻子, 會喝酒嗎?」
男主人斜靠在樓梯邊上看著他,小狗面具擋住了整張臉。
「很抱歉,但我不會。」
盛辭燕挑眉道, 隨即將手放上去。
男主人順勢攬住他的腰,語氣寵溺道:「那麼,今天免你飲酒。」
盛辭燕跟著他的腳步踏進二樓,眼花繚亂的面具涌在眼底,地上流淌著奇怪的粉末,盛辭燕輕輕嗅了嗅,男主人捂住他的鼻子。
男主人湊近道:「聞多了就要躺在這裡了。」
盛辭燕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他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被冒犯的不悅感,上次有這種感受,還是面對謝雲朝的時候。
盛辭燕往右轉,可惜男主人的左手一直拉著他,而且右手基本沒什麼力氣。
是左撇子嗎?盛辭燕不著急下結論,他們兩個人一起進入二樓,一堆面具涌到他們二人身邊。
豬面具的男人將酒杯遞來,笑道:「漂亮的夫人,允許我向您敬酒嗎?」
男主人將他的酒杯打翻,隨意道:「誰讓你過來的?把他拖到裡面去。」
男侍彎腰,「是。」
盛辭燕看到豬面具被男侍拖到一個玻璃籠子裡,豬面具全程沒有掙扎,只有痙攣般的害怕。
琉璃般的玻璃籠開始翻轉,裡面裝著幾個男人女人,豬面具男人進去後,直接擠滿了籠子。
男侍拍拍手,高聲道:「他問為何舊時代總是充滿悲哀,我的主!」
整個二樓的男男女女舉起手,他們的面具上亮起了耀眼的計時器,專注地喊道:「她問為何新時代總是無法到來?我敬愛的、完美的主!」
男主人看向屏幕,最上面原本黑暗的屏幕亮起,一雙興致盎然的眼睛出現在屏幕上。
盛倉在看戲。
隨後,一陣水聲傳來,玻璃籠中開始灌水。水柱先從海底抽來,慢慢淹沒人們的腳踝,剝奪人們的呼吸。
盛辭燕道:「遊戲規則還生效嗎?」
男主人攤開手,「當然了。」
盛辭燕淡淡道:「停下。」
水流果然停止了。男主人嗤笑一聲,「你知道嗎?接下來沒有好玩的遊戲了,會發生什麼嗎?」
盛辭燕面上波瀾不驚,「我要玩完所有的遊戲。幫我把遊戲流程拿來。」
屏幕意外地關閉了。盛辭燕接過男侍遞來的遊戲規則:一切以至高無上的主為原則,主快樂,賜予我們快樂。
他掠過這種無用的言論,直接看向最後:主認為二十四點與俄羅斯手槍是讓人快樂的遊戲。
二十四點,顧名思義,是指抽撲克牌里的數字,哪一方先抽到大於24點的數字,便是「爆牌」,會輸掉遊戲;如果抽到等於24點的數字,則會贏掉遊戲。
俄羅斯手槍,在六個彈巢內放入一枚子彈,轉動彈巢射擊一次,看子彈是否能射中。
盛辭燕將遊戲規則遞給男侍,雙手抱胸,低頭道:「嗯……我要發起一場能讓主快樂的遊戲。」
他嗓音低沉,晦暗不明的眼神中看不出想法,「我要跟你玩。」
男侍順著他的手指看去。
男主人哈哈大笑,親昵道:「我接受挑戰,親愛的妻子。讓我們玩這個遊戲吧,只能活一個嗎?」
盛辭燕無所謂地笑了笑,野貓的面具掛在精緻的臉上,「二十四點,五局三勝,每輸一次,就來玩一次俄羅斯手槍,說不定,我們兩個人都會死掉?」
男主人道:「讓我們做一些準備吧。我要再加一個條件,不允許中途停止。」
盛辭燕沒有停止的念頭,他要救輪船上的線人,拖延到警察找到這艘船為止,而且臨走前,他給暗線和秦瑾明都留了消息。
盡一切能力拖延時間。盛辭燕這麼想著,忽然被男主人十指相扣地握住手。
「現在是準備時間。」他對盛辭燕說道,然後將盛辭燕引到一個狹窄的房間。
他跟盛辭燕一起進去。黑夜中,皎潔的月色如紗般飄蕩,奇異的玩具熊的模型擺在最頂上。
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一切觸感都被無限放大。盛辭燕感覺到掌心上有一片溫熱的觸感,中間夾雜著一點冷硬、又凹凸不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