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賞?」白芷神色微冷,頓了頓又問,「那我呢?」
「你負責望風。」
白芷小小地沉默了一下,問道,「他怎麼肯告訴你?」
謝沉猶豫片刻,告訴她,「我答應幫他除掉魏之遠。」
白芷挑了挑眉,玩家可以對npc動手嗎?還是他有別的打算。
但謝沉似乎並不打算和她解釋。
談話間,他們來到了雕塑教室。
諾大的教室,氣氛詭異地沉默。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盯著檯面上的雕塑,面露死氣的模樣,比雕塑上的臉還要絕望。
是的,這些雕塑都不約而同地自己長出了「臉」。
在昨天還只有一個痦子的臉上,五官變得分明,輪廓也不再模糊,黏膩的紅泥濕濕答答,血紅的水珠在沒有眼睛的眼眶中匯聚,好像一滴滴血淚將要落下。
楊銘峰的神色也很難看,他稍顯僵硬地坐下,對老師們「建議」道,「我們今天完善一下身體的部分,怎麼樣?」
「好的好的,沒有問題。」給他當老師的玩家擦了擦額角的汗,顯然也被這個可以自動生長的雕塑嚇得不輕。
沒有人想看見畫龍點睛的故事成真。
「你說如果我們今晚又選錯人,會發生什麼呢?」白芷看著眼前栩栩如生的雕像,輕聲問道。
向菲菲嫌惡地瞥了一眼雕像,怒道,「你不要烏鴉嘴!」
白芷恍若未聞,自顧自說道,「你說我們班上到底還有多少個『鬼』?是不是他死時身上中了多少刀,就會有多少個『劉明』復活?」
「閉嘴!」向菲菲轉過頭,咬牙切齒低聲道,「別忘了那天你也是參與者!」
「但那道致命傷,應該和我沒有關係吧?」 白芷面露無辜。
向菲菲深吸一口氣,冷笑著反問道,「有區別嗎?」
白芷沉默了。
什麼情況下,才會讓傷口的輕重沒有區別,又是什麼情境,才需要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對受害者施以重複性的傷害?
除非這不是普通的霸凌或者虐待,而是投名狀。
她們交談的時候,任暉就在旁邊,垂著眼給自己的雕像塑形,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劉明是摔死的。」下課後,白芷看著樓道上匆匆如流水的學生,對謝沉低聲道,「或許那些人不是故意的,只是在習以為常的霸凌欺辱中,劉明不小心跌下了台階。他們沒想到劉明真的會死,但事情已經無法轉圜,同時沒有人承認是自己是兇手。
「於是有人提議,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對著劉明的身體刺上一刀,這樣所有人都是兇手,所有人都會互相包庇,那麼所有人都不會受到懲罰。」
謝沉沒有開口,只是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任暉沉默的背影在他們眼前漸行漸遠。
「你覺得做出這個提議的人會是誰?劉明的報復又結束了嗎?」謝沉道。
對於第一個問題,兩人心中都有一個名字。而第二個問題,或許還要再等幾天才能知道。
「你覺得劉明的屍體會在那個池塘里嗎?」白芷推著輪椅往後操場的方向走去,謝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只是快走兩步,跟著她往後操場走去。
池塘上方依舊明亮燦爛,大片大片暖煦的陽光如暴雨潑下,淋在滿塘池水中,淋在滿池猩紅森冷的碎屍腐骨上。
類似煮湯燉肉的咕嚕咕嚕聲不知疲倦地耳邊迴蕩,蒼蠅織成密網,數隻禿鷲在池塘上空盤旋。
「白芷。」謝沉道,「我們填寫答案,離開這裡。」
謝沉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叫她,白芷明白他話語中的嚴肅意味。
但是......
「你不是答應過劉明,要除掉魏之遠的嗎?」白芷看著他。
「現在你沒有和那些學生在一起,所以不知道有流言傳出,有人質疑每晚投票結果的真實性,懷疑作為監督者的楊銘峰偷梁換柱,用自己的意志決定其他人的生死。」謝沉道出他的計劃,「查到最後,楊銘峰會發現,流言是從魏之遠那裡傳出來的。」
「可是已經有了這樣的流言,他今晚又怎麼順利將魏之遠選中?」白芷疑惑,「學生們難道不會要求公開投票結果嗎?」
「所以我們會精準控制流言傳播的範圍。」謝沉道,「在局面徹底失控之前,楊銘峰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那個源頭,這樣也可以為任暉爭取一天時間。」
「他會暴露......不,不是這個問題,」白芷忽然意識到什麼,「那些雕像會變成什麼模樣?」
沒有人可以回到這個問題。
「你是白芷,也只是白芷,你和項榛榛沒有關係。」謝沉看著他,神色認真,「如果劉明真的有辦法報復每一個傷害他的人,你住在項榛榛的身體裡,也不可能安全。所以你沒必要,也不可以入戲太深。你要學會剝離自己的情緒和情感,找到答案,然後離開。這才是玩家需要考慮的事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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