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鄭鐸一個人抱著男僕大眼瞪小眼,心道這玫瑰花園這麼鍛鍊人的嗎?不過眨個眼的功夫,這個新人的神態怎麼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白芷當然沒工夫管鄭鐸怎麼想。
寄存著她靈魂的項鍊吊墜一直被林子瑜隨身攜帶。她於是有機會在林子瑜本尊最虛弱,意志最渙散的時刻搶到了她身體的控制權,幫她躲過死劫,但也會遭到本尊的排斥。
因而一場追逐花費了她雙倍的力氣,實在苦不堪言。
還是要好好保存自己的肉身才對,黑暗又漫長的暗道里,白芷苦中作樂地想,這寄人籬下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終於踉踉蹌蹌拖著步子來到了暗室,白芷毫不猶豫打開暗門,衝進了那個裹滿屍油的悶熱暗道。
真的太臭了。
第二次踏進這個地方,她比之前更難以忍耐。因為這次除了牆壁上傳來的難以形容的惡臭,還有從自己身上的傷口處傳來的血腥味,二者的味道夾雜,簡直酸爽異常。
腳下濕潤又綿軟的地面加重了她的反胃感,但她沒有選擇。
學霸和學霸對過答案後,都認為這個不分晝夜點燈熬油的地方就是維持城堡如今模樣的最終原因。
城堡終年被藤蔓遮蔽見不到日光,而一見陽光就會露出腐朽血腥的模樣。白天的城堡見日光死,晚上的花園見月光死,變量在於城堡中的光線來源。
裝滿精緻吊燈與落地燈的城堡里為何會有徹夜不息的燭光閃爍?起初他們只以為是風格與裝飾,但來過這個甬道之後,聞過這刺鼻的蠟油味道的人便不會這樣認為。
夜深人靜的時候,謝沉用從餐廳里順來的蠟燭做過實驗,燭火的確可以燒斷窗外的藤蔓,只不過需要耐心的等待。
每一晚,燭火燒掉藤蔓的速度都會比之前快一些。
【城堡的力量在削弱,因為玩家們每一天都離死亡更接近。】這是她推測的答案,【在這個副本中,我們的確在被吸收生命力供養他者,但這個他者不是史萊姆,也不是所謂的畫像,而是這座城堡。】
是這個本就腐朽不堪的城堡,在日日夜夜汲取玩家的生命力,用玩家的生命化成的玫瑰花熬油電燈,照亮它的表面的富麗堂皇。但假象終究是假象,一旦蠟燭熄滅,見了真正的陽光,立刻就露出猙獰的本來面目。
【這或許就是那些用來熬油的玫瑰花苞都面目蒼老卻和善的原因,】謝沉那時回應她,【善良的人才會寧可自然老死或者乾脆消亡在副本中,最終變成玫瑰花,也不會過分破壞社交規則去凌虐npc。】
越是美麗的玫瑰花苞,背後越是暗藏禍心。
那樣的靈魂,竟然連這腐朽的城堡都不待見。
「你是誰?你來這裡做什麼?」熬油的僕人看見這個突然闖入的女人,露出吃驚的神色。
都是生面孔,上次認出玫瑰小姐的幾個男僕都被史萊姆處理掉了。
白芷人狠話少,在一個僕人按下報警器前一腳將他踹開。
接著,她拿起在鍋里翻滾的木杵,乾脆利落地劈向兩外兩個朝她撲來的男僕。
滾燙的蠟油順著他們的裸/露在外的皮膚滴下,僕人們痛苦地在地上打滾叫做一團。
白芷二話不說衝進儲物間,燭光照耀下,細口玻璃瓶里的玫瑰花依舊齊齊整整擺在三層木架上。
下一刻,就被人毫不猶豫地辣手點燃。火光再次充斥著這個閉塞又悶窒的空間,白芷將儲物間的燭台拿在手裡。
接著她回到了後廚,裡面的場景實在出人意料。
背後火光熊熊,馬上就要燒到眼前,僕人們卻一無所覺,半點逃命的意思。從地上爬起來,他們頂著滿臉猙獰的燙傷,五官都走了樣,滾熱的蠟油從他們身上臉上滴下。儘管如此,他們竟然還從地上撿起木杵,繼續兢兢業業地在鍋里攪拌。
白芷無言以對。
【他們也是曾經的玩家吧,周瀟和葉凝那樣違反了所謂社交禮儀的那種。】腦海里傳出林子瑜沉悶的聲音,【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人,不,比機器人還不如。就是一堆行屍走肉.......】
【先活著出去再感嘆這些吧。】白芷一刻也不敢停歇,也不管這些僕人會不會再次按響報警器,拿了蠟燭就往外面狂奔。
【所以拜託了,你一定要努力走出這個副本。】林子瑜苦笑道,【我們又是燒城堡又是打僕人,早就不知道違反了多少社交禮儀,如果不在下午三點前離開副本,就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我知道,】白芷氣喘吁吁,【我比你更清楚時間意味著什麼。】
藍眼睛的小男孩畫像下,白芷站定,並舉起了手中的蠟燭。
「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聽得見。」望著那張無辜可愛的臉,她開口道,「你願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我帶你出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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