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我還以為你們會為了離開這個副本,賭一個答案。」
「趙哲和衛宇泓就是這麼做的,」賀七面無表情道,「然後他們死了。」
這時候,旁邊的小骷髏踮起腳尖給客人端上他剛煮好的茶。
兩位客人瞪大眼睛,露出一個似哭非笑的表情,一時竟不知道該用什麼語氣說「謝謝。」
「所以我最多再等你們五分鐘,」謝沉摸著骷髏頭笑笑,「到時候如果你們還不來敲門,我就不等了。」
林子瑜猛地抬起頭,「什麼意思?你一直在等我們找你?」
謝沉望著面前桌子上放著的燭台,火光映在他臉上,一時神色難辨。
「因為我離開副本的方法,也是在賭,」謝沉意味深長道,「而我不喜歡強迫別人上賭桌。」
謝沉對他們說了自己的計劃。
兩人的表情從震驚,到忐忑,再到最後的......興奮。
對視一眼,他們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那是一股由壓抑與恨意渲染成的瘋狂。就算不能真的逃離副本,臨死前這樣瘋一場似乎也不錯。
謝沉看著他們,眼裡至始至終都只有平靜。
「所以我需要你們的配合。」謝沉瞥了眼牆上掛的時鐘,「在下午三點,我們的樣貌發生變化之前。」
「我明白,」林子瑜輕飄飄地哼笑一聲,「就我們這種作死法,三點以後肯定會變成下一個完美蠟人,然後給副本當牛做馬一輩子。」
說著,她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會填一個答案。哪怕被徹底抹除痕跡,我也要離開這個副本。」
賀七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也已不需要更多的說明。
臨走前,謝沉將手中的項鍊遞給林子瑜,在後者困惑的目光中解釋道,「一個護身符。當然,你也可以不要。」
林子瑜咬咬牙,接了過來。
事到如今,她只能相信謝沉。
兩個新人一臉忐忑地進來,滿臉興奮地出去。
鄭鐸旁觀全程,等人走了,忍不住陰陽怪氣道,「明明是你需要找人幫忙,偏偏還要坐等人家上門來求!居然還被你等到了!你真的,我哭死。」
謝沉輕笑,「新人嘛,心思還是很好猜的。」
「別是被你賣了還心甘情願給你數錢,」鄭鐸嘴了一句,又有些不甘心地問道,「你真有護身符這種東西?怎麼只給美女不給兄弟?又重色輕友?」
謝沉悠悠回答一句,「這是護身符自己要求的,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鄭鐸罵罵咧咧離開房間。
謝沉依舊站在窗邊,手中拿著從餐廳里順來的蠟燭。過了稍許,他看了眼牆上的時間,等到分針與時針重合,十二點的鐘聲響起。
嘩——
火光在他眼底映出激揚的舞蹈。
窗外的藤蔓被火舌舔舐,一瞬間呼嘯席捲。噼啪作響的細碎植物枯焦聲傳入耳際,原本密不透光的窗戶豁然開朗,卻又在藤蔓死而復生的糾纏中被再次隔絕。
一次次地燃燒,伴隨著一次次地復生,彼此膠著撕扯黑暗,咆哮著遮擋日光,數不清的角落在此時忽明忽暗,露出或富貴光鮮,或腐朽醜陋的一面。
城堡內大大小小的窗戶都不能倖免,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快速點燃整個城堡。
四個玩家的身影在城堡中穿梭,如豆燭光點燃燎原之火,史萊姆憤怒的吼叫聲從頂樓傳來。
終於,在一片摧枯拉朽的攻擊中,藤蔓的嘶叫與掙扎開始變得微弱,大片大片刺眼的陽光從窗外潑灑進來,照亮這個永遠只能憑藉吊燈與燭火獲得光亮的城堡。
同一時刻暴露在玩家眼前的,還有滿地潑灑的陳舊血痕,骷髏堆積的骯髒牆壁,以及掛滿蛛絲與腐肉的家具......
這個永遠也擦不乾淨的城堡一點點露出它最原本的面貌,就像一個蒼老腐朽的靈魂被剝去光鮮亮麗的皮囊。
林子瑜連推帶踹,擠開那些試圖阻止她的僕人。按照謝沉的計劃,在點燃了客廳所有窗戶外面的藤蔓後,她在那個拖著剪刀的男僕衝進城堡之前,又點燃了玫瑰花園裡那一片嗷嗷待哺的花苞頭。
在無數撕心裂肺的哭吟與慘叫聲中,剪刀男僕終於被她吸引了注意,嘶吼著舉著剪刀沖了過來。
她跑進玫瑰花園,在無數紛亂的小徑中穿梭。然而鋒銳的刀刃就咬在身後,儘管身側火光漫天,林子瑜依然可以隔著衣衫感受到那道冰涼。
快跑,快跑.......
林子瑜心裡只有這兩個字,只要到達那個地方,就可以獲得短暫的安全,然後,她就可以徹底離開這個地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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