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裝備呢?」白襯衣戳了戳花襯衣的肩膀。
花襯衣默默地看了眼手中的不鏽鋼叉子,倔強道,「我會把它插進喪屍的眼睛裡!」
白襯衣抱著自己的黑瓷西餐盤,幸災樂禍道,「祝你好運!」
接到武器後的大高個臉一皺,眼一閉,帶大家激情闖車廂。
浩浩蕩蕩的隊伍勢不可擋,玩家們腳踢骷髏頭,拳打無臉鬼,大腿骨左劈右砍打地鼠,終於沒有絲毫停頓地抵達四號車廂終點。
廚房就在眼前,豪氣沖天的大高個抬腳踹開玻璃門,同時將手裡的大骨頭狠狠一摜。
「啪」地一聲,一道殘影從大家眼前飛過,重重砸落地上。
沉重的腳步聲消失了,但與此同時,更為整齊的篤,篤,篤......依然盤旋在耳邊。
車廂門緩緩關上,大家看著在廚房裡有條不紊備餐的一眾工作人員,後背微微發冷。
慘白的燈光下,一個巨大的烤箱裡閃爍著陰冷的紅光,踩著高跟鞋的女郎們或穿著乘務員制服,或穿著廚師服,頂著一張或濃墨重彩或五官模糊的頭顱,像一個個人工智障般動作僵硬地切菜煮飯,時不時還會咯吱咯吱轉動腦袋,對著來訪者裂開紅唇,粲然一笑。
而他們背後的架子上,則掛著幾大串血淋淋的肉,剛被剝了皮的樣子,大小和豬羊差不多,但看著又不太像......
花裙子受不了,再次痛苦地捂住嘴乾嘔。
其他人也覺得不能再深想廚師們剁的是什麼骨頭,烤的是什麼肉,紛紛安靜如雞地貼牆站好,決定先仔細觀察一下被他們海扁一頓的手下敗將。
那是一個穿著制服短裙的高大女性,此刻的她正倒在地上艱難蠕動,僵硬的肘關節扭曲成詭異的角度,不停向四周摸索。
這麼看還挺正常,如果她一直尋找的不是自己掉落的腦袋的話。
白襯衫看著地上那顆沒有五官、平整光滑如滷蛋的腦袋,意識到自己在四車廂揍了一路的無臉鬼大概就是這種東西,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花襯衫小聲道, 「她還是碳基生物嗎?」怎麼和自己以為的喪屍不一樣。
「這誰知道?」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任時間流逝,誰也不敢當出頭鳥走近看一看。
白芷清楚,這種時候越害怕越得不到線索。於是徑直走到女郎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人的,摸一下就知道了。」
眾人看著那深情交握的兩隻手虎軀大震:「......」
你敢不敢再莽一點?
但他們還是很期待,「這是什麼東西?」
「反正不是人。」白芷只當自己正在以測試玩家的身份體驗鬼屋新副本,摸完女郎手又一鼓作氣撿起她掉落的腦袋摸,絲毫不在意無頭女郎在她身後苦苦掙扎將自己扭成麻花,以及其他女郎們全都停下動作向她發射死亡凝視。
「面部的皮膚是硬的,重量和真實的人頭差不多,」白芷很開心終於摸到了假頭,一瞬間專業對口,在手裡裝模作樣地顛了顛腦袋,得出結論,「根據手感,像是商場裡展示衣服的模特。仿真模特,你們見過的吧?」
花裙子咽了咽口水,準確找到重點,「你怎麼知道它和真實人頭重要差不多?」
問完這個問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白芷眼珠子一轉,表情比他們還驚訝,「五號車廂一地的人頭,你們都沒端起來研究過嗎?」
眾人:「......」謝邀,我們並沒有這種愛好。
「建議你們試試,」白芷繼續維持自己無知無畏的二百五人設,「我可以證明,摸頭是不會觸發死亡條件的。」
回應她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搞清楚了npc的材質,但玩家們並沒有顯得更,因為車廂里實在太冷了。
歷經劫難的玩家們躬著腰搓著手,口吐寒氣走向自己的使命——車廂盡頭一個橫放著的大冰櫃。
好在他們並不孤單,因為陪伴他們的還有無數個列車「工作人員」。
篤,篤,篤……
一個直腿女郎的步伐隨著玩家移動。
哐,哐,哐......
一個直腿女郎咧開濕潤紅艷的嘴唇,揮舞菜刀掄在案板上,碎肉四濺。
……
眾人好不容易踮著腳走近冰櫃,立刻七手八腳挪開玻璃蓋,深吸一口氣看向裡面。
下一秒,他們不約而同攥緊手指,倒抽一口涼氣。
果然是美麗的,屍體……
朦朧的水霧中散發出清冽的松香,躺在冰櫃中的女子穿著一件刺繡繁複、鮮紅如血的嫁衣,臉上描繪著精緻美艷的妝容,雙手併攏放在小腹上,安靜地仿佛沉睡。
在這個昏暗腥臭、到處都是黏膩油污的車廂中,美得格格不入。
白芷甚至聽見了咽口水的聲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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