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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節天氣炎熱,可他們卻不畏酷暑,堅持在大太陽底下高舉牌子,不遠處則有人搭起了棚子,準備些涼水和飲品提供給這些人消解暑熱。

也許是因為受到社會秩序法規範,聚眾的人數並不多,現場也有公安負責維持秩序,可當看見那些不同樣貌、形形色色的人們聚在公司樓下無聲抗議時,還是令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闕宛舒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她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先是坐在車裡安靜地看著遠處的景象一會,爾後突然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坐在她身邊的邱行嚇了一跳,連忙喊住她:「闕小姐,您要去哪?」

闕宛舒回頭,垂著眼睛道:「我想過去看看。」

「這太危險了,這……」邱行有些頭疼,道:「雖然您的相貌並未曝光,但是您畢竟身份敏感,我擔心……」

闕宛舒淺淺一笑,道:「沒事的,我會低調一點,去去就來。」

她今天穿得很普通,任誰見了都只會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學生,不會有人知道她就是闕定明的女兒。

見她堅持,邱行只好妥協,他脫了西裝外套,只穿著襯衫西褲跟著她下了車,和她一同偽裝成偶然路過的行人。

闕宛舒抿著唇,一步一步地朝著廣場走去,每走近一步,她便覺得腳步更沉重一分,像是有無數絲線自那些員工身上生長出來,綁縛她的雙腿,直到她站在他們之間再也無法動彈。

在這片廣場上的員工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各式各樣的人形形色色,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臉上疲憊而肅穆的表情。

航運其實是一份非常辛苦的工作。

船員們經常在海上一待就是數周,他們離鄉背井,甚至長時間見不到家人,還得時刻面對海上各種未知的險境,只為了求得一份溫飽並養家餬口。

哪怕是在辦公室里工作的員工們也是,大家都是為了生活而付出勞動,無論如何都不能昧著良心扣下應該給予他們的補償。

至少闕宛舒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會犧牲掉一些東西,可能也有人會認為她的想法很天真,但她實在沒辦法忽略良心的譴責選擇保全自己。

在美國時沒辦法,而在回國親眼見證了這一切後更沒辦法了。

她一點一點地紅了眼睛,有些失魂落魄地在人群里走動,直到不經意撞上一人。

聽見對方的痛呼聲後,闕宛舒這才慌忙回神,連連向對方道歉,這時那人突然伸手扶了她一把,問道:「同學,你還好嗎?」

闕宛舒愣愣地抬頭,對上那人關切的眼神,「你的臉色看起不太好,是不是中暑了?」

說完,也沒等她回應,對方急忙拉著她往一旁的棚子去,動作迅疾得令跟在闕宛舒身後的邱行還以為她被認出來了,他正欲追過來,卻被闕宛舒用眼神制止。

「來,你坐這吧,喝點飲料。」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的姐姐把她按在棚子下的椅子上,並遞了杯冰涼的西瓜汁給她,「消消暑,你看起來快暈倒了。」

闕宛舒此刻的臉色確實很可怕,她面色蒼白,眼眶卻很紅,表情也顯得很木然勉強,看起來就像是下一秒就會兩眼一翻昏過去。

她接過杯子,淺抿了一口,清涼的甜意順著舌尖滑向喉管,在這炎熱的夏天裡帶來了一絲慰藉。

待她臉色緩了一些,這位熱心的姐姐才好奇地問:「你還是學生吧?是跟著爸媽一起來的嗎?」

闕宛舒本想說自己是偶然路過,可在開口前不知怎地突然改了口,道:「……嗯。」

熱心姐姐聞言嘆了口氣,忍不住又開始咒罵起無良的公司老闆,她每罵一句,闕宛舒便把腦袋低下去一分。

沉默片刻,她才啞聲問道:「您也是長源海運的員工嗎?」

熱心姐姐聞言一愣,笑著解釋她不是長源海運的員工,她丈夫才是。

她的丈夫是在貨輪上工作的船員,而她則因為孩子生病,辭去工作專心照顧孩子,一家的生計都依靠丈夫的工資支撐。

船員的待遇優渥,本來一家子還算過得去,孰料長源海運竟突然倒閉,又因為公司負債纍纍,員工拿不到工資和補償金,導致他們的生活也跟著陷入了困難。

她的孩子就在旁邊,正躺在幼兒車裡,看著大概四五歲的年紀,可能是罹患了小兒麻痹,孩子的雙腿肌肉萎縮,看起來骨瘦如柴。

「要讓董事長把錢吐出來大概是不可能了,聽說他已經把錢都轉到國外去了,只盼望檢方能把錢追回吧。」

熱心姐姐苦笑了下,道:「繼續抗議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我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不工作,如今大家已經申請了勞動仲裁,只希望法院能儘快把我們應得的錢給我們。」

說到這,見闕宛舒始終垂著頭沉默不語,她以為是自己把氣氛搞得太沉重,正想活絡氛圍,忽然聽見一句:「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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