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天下來,喬家興兄弟都沒發現什麼苗頭,兄弟倆覺得胡倩倩可能想多了,漸漸淡忘這個事。
到十月下旬時,樂哥兒要滿月了,喬家沒打算擺酒,自家人一塊聚一聚就是。
不過親戚們都來,也有個三四桌人,若是在家吃飯,食鋪里還要歇業一天,喬家乾脆在食鋪二樓擺酒,正好夠親戚們坐下。
一大早,胡倩倩爹娘便上門了,還帶了銀鎖項鍊。
陸陸續續的,喬家二房、秋家人都來了。
對門的喬家熱熱鬧鬧,陸老太太聽著動靜,心裡發堵,她坐在院子裡,看看茶杯,幾次舉起來都沒喝。
「老太太有心事?」孔嬤嬤看茶涼了,又換一杯。
「我是愁的。」陸老太太嘆氣道,「你也看到喬家的樂哥兒了吧?」
孔嬤嬤說是,「白白胖胖,很是討人喜歡。」
「你看喬家熱熱鬧鬧,咱們這裡多冷清?」
陸老太太越說心越堵,「若是咱們回了汴京,豈不是更冷清?」
「這倒是。」孔嬤嬤想著也嘆氣,「官媒給大公子找了幾個,大公子總有事推脫,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若是不滿意,大可以直接與您說。」
「誰說不是?結果他還是那麼個性格,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青酒又是個呆頭呆腦的,問他什麼,說的都是那些。」
陸老太太聽著對門熱鬧的動靜,心裡更加羨慕,「你說說,要是昭兒早點成婚,我還能抱上曾孫子。他這般拖下去,我都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福氣?」
陸老太太在臨安也住了一些時日,本來新宅院打掃好了可以搬過去,偏偏陸昭說這裡住習慣了,不想搬走。
住這裡也可以,那就早點把親事定下來,卻還沒個結果。
「您一定會有那個福氣的,只是大公子的緣分還沒到罷了。」
說著,孔嬤嬤想到汴京的事,「現在天冷了,再過些日子要下雪了。下雪天難出門,咱們要不然先回去?」
雪天路滑,陸老太太不是年輕人,經不起寒冷天出門。
說是陸昭沒定下婚事,陸老太太就不走。但陸家那麼大的門庭,臨近年關更多事,家裡還沒一個主母,陸老太太確實該回去了。
說到這個,陸老太太難得地想罵人,「等他們回來,我要好好說說他們,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
在她說話時,喬家人一塊出門去了,他們要去食鋪用飯。
喧鬧的說話聲突然沒了,陸老太太又有些不習慣,「你說家大業大有什麼好?還不如平頭百姓家裡和和睦睦的好,這喬家啊,是真有福氣。」
孔嬤嬤點點頭,她也覺得喬家氛圍好。
此時喬記食鋪里,喬綿綿已經把燉煮的菜都給做好,一道道地嘗味道,「二哥,今兒的熏鵝很不錯,你們切成小塊,我來調個蘸料。」
有人不吃辣,所以滷製熏鵝時,喬綿綿沒有加辣椒粉,現在調蘸料再加辣和醬油。熏的時候,給滷鵝上抹了一層蒜泥,經過糯米的燻烤,蒜泥變干後,多了別樣風味,再來點蘸料,鵝肉細嫩的口感,加上特有的熏味和辛辣,頓時口齒生津。
喬綿綿掰了個熱乎乎的鵝爪吃,把另一個分給了二嫂,「鵝爪得趁熱吃,這會軟爛好咬,吃起來比鴨爪要更厚實。」
曹媛剛接過鵝爪,林金山從外邊進來,「綿綿,祖母他們過來了,姑姑說可以上菜了。咦,這是熏鵝啊,聞著真香。我每次回家,最想念你的廚藝。」
「是你帶來的鵝做的,我想著雞鴨常吃,今日特意做了熏鵝吃。」喬綿綿知道爹娘安排了表哥們捧菜,「二哥二嫂,你們把紅燒肉那些盛出來,給金山表哥他們端去二樓。」
說話間,喬滿倉又拿來菜單,說有客人來了,「能不能忙得過來?」
喬綿綿看了眼菜單,「爹,這幾道菜二哥可以做,忙得過來。」
她二哥現在,也算半個大廚了,好些菜餚都能做好,讓喬綿綿輕鬆許多。
後廚里忙活起來,林夏禾姐妹在一樓幫忙招呼客人,林氏則是在二樓安排親戚們落座。
可以說,這是食鋪開業以來,最忙的一天了。
等陸昭和青酒來打包滷肉時,喬滿倉讓他們自己去後廚說。
兩個人還沒到後廚,便被嗆得咳嗽,過了好一會兒,看著有人進進出出地捧菜,煙霧散去一些,青酒才捏著鼻子進去,「喬五姑娘,你們在做什麼,怎麼那麼嗆人?」
「辣子雞。」喬綿綿說著給青酒拿了兩雙筷子,「這是我留下自己吃的,你們來得正好,給你們也嘗嘗,剛做好的辣子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