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手裡提著油紙包,下巴微微昂著,「喬老夫人,我家夫人聽說了你家小孫女的事,心裡愧疚得很,讓我來給你們送點補藥。喬姑娘的心意,我們家領了,但大家過的都不容易,以後別讓喬姑娘送肉來了。」
「補藥就不用了,是我看你們家剛搬來,才讓家裡孩子去送點肉,串個門,畢竟是鄰居了。咱們巷子裡的人,都是好來好去,我以為你們家也是這樣。」
張氏顧及孫女名聲,只說是自己讓送,「你家都沒收我送的肉,我也不好意思要你們家的補藥。你快回去吧,我還忙著呢。」
說完,張氏轉頭和鄰居繼續說笑,不再搭理雲珠。
雲珠被晾著,尷尬得不懂紅了臉,過了會,才快步離開。
「我聽說,新搬來的徐家,眼睛長在天上,誰送去的東西都不接。人家自詡是讀書人,看不上咱們這些平頭老闆姓呢。」
「看不上就不來往,咱們雖然是小老百姓,骨氣也有的。」張氏哼哼兩聲,心裡卻發愁,要是小孫女還惦記著徐童生怎麼辦?
還有,巷子裡不會有人知道小孫女心思吧?
心裡的擔憂多了,張氏沒心思補漁網,進屋時看到小孫女和哥哥們分紅棗吃,心想小孫女就是太單純,進屋沒好臉色地把床上的老頭子踹醒了。
喬有福天沒亮去收網,剛補了會覺,被人叫醒還是懵懵的,看老婆子一臉不高興,翻了個身,側躺著,「又怎麼了?」
「綿綿過個年就十五了,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但前頭哥哥姐姐的親事還沒著落,我是真發愁啊。」張氏嘆氣道,「而且明年,家旺媳婦就要進門,你看看咱家的三間房子,現在都擠,哪裡勻得出屋子給家旺娶媳婦?」
現在喬家是,喬滿倉和林氏住一間,喬有福和張氏的屋子用木板隔成兩間,另一半只擺得下一張床,現在是喬綿綿和她四姐住。
喬家旺兄弟一塊住一間房,擺了一張床,只放得下一張桌子,和一個柜子,想要隔成兩間,太勉強了。
一家子住得緊巴巴的,又拿不出錢賃新房,總不能新婦進門,讓兒子兒媳租房另過。
人多了是熱鬧,可住不下,又是難題。
喬有福心大了點,打了個哈切繼續睡,「船到橋頭自然直,林氏是咱們巷子最節儉的一個,她存了那麼多年錢,總是有辦法的。她是當後娘的,要是不替家旺兄弟安置好,她名聲不要了?」
「你個沒良心的,家旺媳婦不就是林氏說來的,她已經夠上心了。你自個兒吃飽就睡,什麼時候操心過家裡的事?」張氏看著喬有福來氣,擰了他胳膊兩下,轉身出了門。
「祖母,哥哥們說今兒就能把牆壘好了。」喬綿綿歡喜地跑過去,親昵地挽著祖母,「我和您商量個事成不?」
張氏以為是要零錢買零嘴,正要答應時,聽小孫女說晚上想做飯,眼睛不可
置信地瞪大,「好端端的,你怎麼想做飯?」
看著小孫女白嫩的小臉蛋,趕忙搖頭,「家裡不缺你一個幹活的,做飯油煙大,仔細熏著你。」
「正月里我不是去了外祖家,正好隔壁廚子回家探親,我跟她學了些廚藝。之前是我太懶,這回死裡逃生後,我就想多孝敬你們。」
喬綿綿撒著嬌,「您看啊,我娘忙著幫人縫縫補補,四姐回來得又遲。您年歲大了,正是該享福的時候,不就該我來做。祖母,您讓我試試唄,而且我現在不做,以後出嫁了怎麼辦?」
最後一句話,說到張氏心裡最愁的點。
他們這樣的普通人家,不可能請丫鬟婆子,新媳婦進門,都要做飯洗衣。就算漿洗的活可以讓人領去干,可飯總得自個兒做吧?
想到雲珠來送補藥時,用鼻孔看人的樣子,張氏心裡就有氣。不過是個破落戶,真要有錢有勢,誰會住他們巷子裡?
「成,祖母給你打下手。」張氏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想好自己動手,讓小孫女在一旁先看著學。
「還是祖母您最好了,我最喜歡您。」喬綿綿摟著祖母說好話,惹得張氏笑得開心。
一旁壘牆的喬家興卻是擔憂地小聲道,「大哥,五妹就沒下過廚,要不你勸勸祖母。娘做的至少能吃飽,要是五妹搞砸了,咱們晚上怎麼辦?」
喬家旺卻道,「大不了餓一頓,咱們當哥哥的,不好打擊妹妹。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歇會,我自個兒繼續干?」
他是當大哥的,從小兼顧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他不怕苦,能多做一點是一點。
喬家興確實累了,連著幹了三天,胳膊腿都是酸的,比在米糧店扛貨都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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