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又匆匆補充:「那離碼頭不遠,不會耽誤你很久的……當然,前提是你有空,也方便……」
「有空,也方便。」盛朗道。
夏以臻緊緊攥著聽筒,直到此時才有些不知所措,她很快說:「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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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點半。夏以臻已經提前坐在了小公園的湖邊。這一天過得異常漫長,她早早就來了,特意貼了兩張暖貼,可坐在這還是有點冷,一直在打寒戰。
夜晚的西郊公園空無一人,十二月的夜色深悠悠地籠罩著,只有稀疏的路燈淺淺照亮了路面和湖裡的殘荷。風把不想離開枝頭的枯葉吹得窸窣作響。
夏以臻將臉埋在圍巾里,倏忽想起幾個月前,那時她第一次主動約盛朗,帶著莫名的勇氣,同樣是約了九點,她也同樣是八點半就到了。
但那次她並不想太早出現,怕盛朗誤認為她太重視,可短短几個月,這種較勁就已經散盡了。
如今的她什麼都不在乎,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一言不發,盛朗就可以明白她的真心。
夏以臻看著道路兩頭,不知道盛朗會從哪個方向來。她開始暗自猜測,以此來度過當下的不安。
夏以臻的手指攪在一起,眼睛不停地交換方向,這樣的猜測一直持續到九點,繼而又持續到九點半,道路兩端依舊空無一人。
直至十點,盛朗還是沒有來。
夏以臻忍不住想給他打個電話,可電話撥過去,對面卻關機了。她只好勸自己安下心來,再耐心等等。盛朗也許會遲到一會兒,但肯定不會爽約的。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卻又無法自控地想起,昨夜也是這個時候,他對那個似乎叫做裴漪的女人也是說,抱歉,他忘記了約會,會再給她打電話。
一瞬間,只剩一顆空空的心,任北風自由地刮進來,吹透它,又呼嘯而去。
直到十二點,夏以臻的手機只剩叫一輛車的電,她才終於輕輕起身,任意選了道路的一頭,離開了這個小公園。
回到家已經是下半夜了,夏以臻堅持洗了一個熱水澡,才讓身體逐漸暖和起來,她開始能感覺到血液的流動,聽到心跳的聲音。
房間裡靜得可怕,只有鐘錶秒針不斷發出的滴答聲,而這個節奏,在那個小公園裡,已經被她聽了一整晚。就是在這樣毫不起眼的時間流逝中,她感受著盛朗與她越來越遠。
夏以臻按下電視遙控器,想隨便調出某個頻道,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好。
很快跳出一則新聞。
盛世集團董事長盛玉麟,因心梗救治無效,於今晚九時,在燕川大學第一醫院去世,終年五十九歲。
夏以臻恍惚地站起來,望著眼前一切,聽見遙控器重重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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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臻一整晚都沒有睡著,翻來覆去,身上一直在出汗。第二日一早,她肚子痛得站不起來,翻遍家裡的抽屜都找不到多餘的布洛芬,只好強打著精神喝了杯熱水,隨後往電視台趕。
一路上,她無數次聽到人們談論起發生於昨晚的盛世驚聞,又看到分析評論文章在大肆議論盛玉麟撒手後即將上演的內部權力鬥爭與兩子奪嫡之戰。
她剛到辦公室,沈楠就問她:「你沒事吧,臉色這麼差,看新聞了?」
夏以臻點點頭:「有點痛經,不過不要緊。」
沈楠笑笑:「我這都好久沒考慮過這事兒了,我找人去給你買藥吧。」
她說完,蔣憶涵把一板布洛芬扔到夏以臻桌上:「別麻煩了,我前一陣當藥罐子都開藥鋪了,正好幫我消化消化。」
夏以臻吃上一粒休息了會兒,覺得好了一點,可整個人還是心神不寧,直到中午,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號碼的一刻她迅速地接起來,在隆隆的心跳聲中,夏以臻聽見對面低沉的聲音。
「對不起,我父親昨晚突然……」
「我知道,沒關係。」夏以臻匆匆地說,「我昨晚第一時間就看到新聞了,所以沒有等很久,別放在心上。」
「嗯。」他沉了沉,「後來才發現手機沒電了,又一直忙到現在才給你打電話,抱歉。」
「真的沒關係盛朗……」
他的聲音很疲憊,夏以臻攥著電話手心一直在冒汗,她聽到盛朗沉默了,夏以臻回憶起六年前奶奶離開時的心情,無論那時誰說了什麼,其實都不能真正安慰到她,她也只好陪伴他沉默下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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