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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臻迅速打了個招呼,又想過去好好說上幾句,可腳底下似乎哪塊磚都不便踏入。

沈泰笑了下,隨即按了按手,示意她等等。很快,他從身後的小門繞過來,一身中式行頭,也是純黑色,只在內里透出銀色的暗紋。

沈泰向夏以臻側鬢掃了眼,便頷首道:「小夏今日的一身裝扮實在相得益彰,這簪子配得妙,霜白配青碧,正是那句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夏以臻小心地去摸了摸,見它還穩穩地插在那,心裡鬆緩了些,斂笑道:「謝謝沈老前輩,您送的這身衣服十分合適,這隻簪子也是剛剛有前輩相送的,很意外。」

她一時臉熱,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一顆心惶亂地跳著。如果沒有沈泰,沒有遇見蘇老太太,她甚至連一身合適這裡的行頭都沒有。

她無從報答,踟躕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道:「前輩,我很感謝您給我學習的機會,我一定會服務好賓客。」

沈泰先前就背著手站在那裡看著她,神色和緩不急,見夏以臻忽的一臉認真,他才突然笑起來說:「小夏,你這段話恐怕只有前輩叫對了。我今天不是要你來學習的,更不是要你來服務的。」

「那前輩……」

「既來之則安之吧。」沈泰笑了笑,搖頭擺了擺手。

夏以臻只好點了點頭,又聽沈泰道:「今晚是私人宴,應邀的人不多。你就以看為主,等我什麼時候瞧你了,你便跟上來,除了菜色相關的,多一句也不必提。」

夏以臻只管答好。

七時不到,賓客已經陸續各安其位了。夏以臻站在小門旁細細打量著——她很快就看到倪俊賢和倪孝雅隨著一個貴氣中年女子走進來。

女子身穿黛綠色絲絨旗袍,耳垂上綴著一顆很大的祖母綠耳環,舉止優雅從容,臉上不見微波,唇間盈盈含笑。

俊賢與孝雅也一身隆重,舉手投足,皆是嫻雅矜貴。他們跟隨女人一起,在角落的一桌坐穩。

夏以臻的視線還未來得及流轉,中年女子身後便路過一對夫妻。

男人昂首闊步,神色凝重,大開大合,線條極粗。女人溫婉穩重,著著一身*內斂的黑色連身裙,胸口墜了只不大不小的紅寶石鑲嵌胸針。

路過時,她俯身與孝雅和中年女子耳語了幾句,面色和善……

夏以臻倏地顫抖起來。很多年前,那位黑裙貴婦也曾如此對她唇角勾笑,眉目盈盈,卻令她瞬間沉入寒潭。

她好像姓蘇,身邊的男人,應該就是盛朗的父親了,只不過,他比那年匆匆一見時老了不少,面色灰沉,眉頭緊鎖,震了下西裝門襟,就早早地坐下了。

夏以臻在門口看著,手腳生涼,卻又突然想,這樣的兩家人,雖然受了邀,卻只能坐在角落裡,不知道主桌又會坐什麼樣的人?她如果哪句話沒說好,這麼多人看著……

想著手心就開始涔涔地冒汗,臉上,脖子上,到處都滲著細密的汗珠。夏以臻輕輕地喘息著,片刻後,手腕無力地搭上門框。

「擦一擦吧。」耳邊突然有人說話,聲音低而溫沉。夏以臻倏地回頭,一顆心突突地跳得錯亂。

她果然看到盛朗正站在身後,穿了一身筆挺規矩的黑色中山裝,胸口繡了暗暗的竹葉,領口處露出板正的白色襯邊,黑白交錯,冷靜沉穩。

「給。」盛朗的手抬了抬,夏以臻看見一塊方正的淡灰色手帕。

她低著眉眼,匆匆道了聲謝後接過來,在額頭臉頰上細細地按了按。

夜宴即將開筵,夏以臻的確是有點慌了,但此時此刻遇見盛朗,又讓她安穩了些。

她擦著汗,也覺得奇怪,平時遇見他,一顆心也是跳得要死。可恍惚間,小餛飩店那夜的心情分明延續了起來,那日他對自己說,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那份安心似乎又繼續下去了……

「謝謝。」夏以臻抬起臉,看到盛朗的一刻,她淺淺笑了一瞬,「你也在。」

盛朗好像有些意外,他屹立在面前,面容依舊冷峻,目光卻在她兩眼間輕輕地飄搖。不久,眉心也洇出汗來。

夏以臻噗嗤一下笑了,又忍著笑說:「你自己也擦擦吧,是穿了兩層,熱的嗎?」

她把手帕遞給他,卻突然想到他潔癖,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他還肯不肯用她擦過汗的手帕。

想了想,夏以臻的腕子又縮了回來。

盛朗低低地看著她,面不改色,突然道:「是很熱,所以擦哪裡,告訴我,或者幫我。」

夏以臻怔住了。

盛朗二十一歲時,說話乾脆直接,從不顧忌,也不給人討價還價的餘地。二十八歲了,往來了幾回,她以為他早就不會那樣難伺候了……

夏以臻想了一會兒說:「那你低點兒……」

她了解他,就算是告訴他位置,恐怕他也要說他看不見……向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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