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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泰聽完笑著擺手:「這倒是你想多了,他放著這樣的出身,能踏實下來跟我學做菜,肯定不是貪慕虛浮的人,不會在意你們的那點費用。況且,他那家小店原本就是虧錢的,依我看,停業虧得還少些。」

夏以臻的手指又絞纏起來。她垂著眉眼,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沈老,您說他虧錢嗎?」

「是啊,虧錢也要開這間店。」沈泰抬眼笑笑,「往大里說,那日在碼頭,你說我是『已識天地大猶憐草木青』,我倒覺得這句話形容他更合適,他志不在商界,倒是喜歡搗鼓這些。往小里說,他心上有放不下的事。小夏,你跟他剛認識,恐怕還不了解他。」

沈泰說完離開椅背,盯著夏以臻的眼睛湊近了些,這一瞬夏以臻退回了幾寸,輕聲說:「是,我完全不了解……」

她的確不敢說自己了解盛朗。記憶里的盛朗,已經變成了一些錯亂的片段,也逐漸沒有聲音了。她反反覆覆地回憶過去,直到已經模糊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

失神中,夏以臻聽見沈泰搖頭笑了笑說:「你放棄選擇碼頭,可是錯過了一次很有趣的採訪。」

「有趣的採訪……」夏以臻強顏歡笑著,「是嗎?」

「是啊,要論賺錢的頭腦,依我看,說盛家兩兄弟分庭抗禮可有些偏頗,一邊投資賺得盆滿缽滿,一邊往賠錢的小店裡補虧空,還不夠有趣?說起來,單是他的身世就夠戲謔的。」

「沈老前輩,可以透露一點嗎?」

雨開始綿密地敲打玻璃,夏以臻的心跳紛亂起來。自己說出的話已經十分不合時宜,也已經超出了她與沈泰來往的邊界,但她任然不受控地坐在這,並縱容自己一句一句問下去。

她總是安慰自己說,沈老好像沒有介意……他的興致似乎也不錯。

沈泰果然笑道:「小夏不是外人,那就聊兩句。」

「如果你了解過盛世的新聞,該聽說過盛朗是盛總*發跡前糟糠之妻的兒子。他爸是拋棄了他媽另尋了個好岳父才有了今天的盛世。」

「盛朗的生母原就是個市井開攤炒菜的普通女人,去世那年,剛租下一間門頭,店還沒開起來呢,人就病沒了。對盛朗而言,開碼頭與其說是愛好,不如說是執念,盈不盈利的,他不會在乎的。」

夏以臻攥著瓷杯的手指發白。戀愛時她只知道盛朗的母親是癌症去世的,分開後她又抗拒一切跟盛家相關的新聞報導。這一切她從不知情,也沒有問過。

沈泰靠回椅背,看著她意味深長地說:「小夏沒想到吧,沒了解過,很意外?」

夏以臻顫抖著回答:「……是。我很意外。」

「盛玉麟的發家史各大新聞雜誌都有,不是忌諱,這可不能算我老頭子多嘴。」

「當然,沈老放心,我也不會多嘴。」

「既然如此,我還可以跟你說個更意外的。」沈泰再度神秘地湊近,「小朗在十八歲時,曾跟他爸有過一次豪賭……」

夏以臻倏然抬眼,她聽盛朗的繼母提到過他們父子間標的八十萬的一場賭約,盛朗也曾經對她說起過一部分。這是從第三個人口中,再度聽說。

「賭什麼?」

沈泰家的空調似乎已經不管用了,夏以臻勾著唇角顫慄地盯著腳尖,她想知道,已經顧不得一切了。

沈泰得意地看著她,喟然笑嘆說:「八十萬,全部押注,博他的人身自由。」

第73章

「人身自由?」雨聲淋漓,夏以臻重複的一瞬間覺得有點冷。她收斂不住驚訝,她不曾聽過這個版本。

「嗯……」沈泰合眼點點頭,言語間並不沉重,「從大學開始,四年時間,賺八十萬,作為養育費還給他爸,自此兩清,斷絕關係,過自己的人生。」

「據說這個賭約當年是認真簽過父子合同的,這小子也算守口如瓶,豁命拼了一把。不過如今時過境遷,一切只道是尋常,也沒必要再避諱了。小夏不是外人,嘴又嚴,跟你當作趣事說說也無妨。」沈泰輕鬆地倒茶。

夏以臻快速厘了厘時間,遇見盛朗的那年,正好是第四年的開端。那一年,盛朗正在為他想要的生活做著最後的努力。

他是為自由的未來爭取過的,而那個未來里,或多或少,很可能有過她……並不是他繼母說的那樣,盛朗要成為第二個盛玉麟。

大腦驀地一片空白。

她從前不理解的盛朗,已經沉默無聲的盛朗,又再度變得清晰起來。

他說他要賺錢一次性付出去,他說他沒有偷懶,他說他不出國,他說等等他,等他半年……他說他想畢業後早點成家,他說他想留在這兒,他說他想陪她一輩子,他說他不想分開,短暫的,永遠地,都不能分開……

盛朗的聲音重新像潮水般洶湧地滾入,卷在窗外哭泣一般的冷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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