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找霽月!」
「……別吵架啊。」守心弱弱勸一句,隨即覺得她也不會聽自己的,索性就不吱聲了。
南山冷著一張臉,轉瞬又出現在沙灘上,本來想直接質問出聲,可下一瞬卻看到一個孤零零的背影。
那個可惡的、可怕的、一夜之間殺了所有子民、帶著整座島嶼墮落的墮神,此刻一襲布衣,正靜靜地坐在沙灘上,一個人孤零零地吹著海風。
第44章
南山一臉鬱悶地回了後院。
守心一直在院子裡等著,看到她回來連忙迎上去:「這麼快就回來了啊,你找仙君幹嘛去了?」
南山無視他,徑直往屋裡走。
守心屁顛顛地跟著:「你幹嘛又不理人?我發現你最近脾氣越來越大了,怎麼老是遷怒我……」
砰!
房門在他面前關上了,守心氣得跳了幾下腳,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去廚房了。
南山又開始睡覺了,守心警鈴大作,生怕她再像之前那樣睡起來沒完,於是特意燒了一大桌子菜,順著門縫往裡頭扇風。
南山是不想搭理他的,可熱騰騰的飯菜香不斷鑽進鼻子,她很難做到無動於衷。
片刻之後,她木著臉在院中坐下,一邊夾菜一邊還不忘拿喬:「我這是給你面子,才不是饞了。」
「知道,你多給面子啊。」守心斜了她一眼,見她已經吃上了也沒說什麼,只是不斷往前院的方向看。
南山吃了一個蝦仁,心滿意足地眯了眯眼睛,一抬頭就發現了他的心不在焉:「你亂看什麼呢?」
「嗯……嗯?沒什麼啊。」守心裝傻。
南山覺得不對勁,正要再問,就看到他眼睛突然亮了:「仙君?!」
南山一頓,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果然看到了霽月的身影。
還是那身淺藍色的衣衫、與衣衫同色的髮帶,手裡捧著個椰子,露出一截骨節分明的手腕,走起路來悠悠閒閒的像個讀書人,哪有半點墮神的模樣。
「仙君,您來了呀。」守心熱情迎上去,刻意得不能更刻意。
霽月溫潤一笑,視線卻落在南山臉上。
南山啃著雞翅,只當沒看到。
「我今天做了好多飯菜,您來嘗嘗?」守心繼續邀請。
霽月點了點頭,走到南山旁邊的位置坐下,順手將椰子放到了她手邊,南山隨意掃了一眼,發現上面已經開了孔洞,只需要抱著喝就行。
「仙君,我去給你盛飯。」守心說著,就跑去了廚房。
南山的雞翅已經啃完了,正準備再夾一個時,霽月就已經夾了塊給她。
「吃吧。」他淺笑說話,與先前的每一個白天沒有區別。
南山斜了他一眼:「我不想吃這個。」
霽月頓了頓,將雞翅夾回去,又問:「你想吃什麼?」
南山當著他的面,重新夾了一塊雞翅。
霽月眼底泛起點點無奈的笑意:「是不想吃我夾的,對嗎?」
南山低著頭,不理他。
霽月也就不說話了,只是安靜地坐在她旁邊。
去盛飯的某人遲遲沒有回來,擺明了要給他們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南山又啃完一個雞翅,一方手帕便遞了過來。
手帕柔軟乾淨,疊得方方正正,上面還有皂角的清香,一聞便知是認真洗過的。
南山盯著看了半天,直接拿過來擦了擦手,將手上的油全擦了上去。霽月也不介意,等她擦完手就重新將手帕收了起來。
南山看到他面不改色地將髒了的帕子收進懷裡,眼皮忍不住跳了跳,總算幽幽開口:「守心不能出院子。」
「嗯。」霽月點頭。
「他出不了院子,不能去找你,卻在想撮合我們見面的時候,隨時能叫你回來,」所有真相浮出水面,南山恢復了對他的猜忌,「難道你們之間有什麼特殊的感應?」
「從我將他從體內分出去的那一瞬開始,他便是一個獨立的人了,」霽月耐心解答,「我會回來,並非因為與他有什麼感應,而是因為我的鈴鐺可以感知到他的鈴鐺。」
南山扯了一下唇角:「哦。」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霽月指了指頭頂的懸日,折騰這麼久,日頭上已經多了明顯的黑斑,「那個,是怨氣凝結而成,也非我的眼睛。」
南山:「所以你沒有監視我?」
霽月搖了搖頭,又面露遲疑:「偶爾來看看,算嗎?」
南山回以冷笑。
盛飯的某人總算在桌上的菜涼透之前回來了,把滿噹噹的碗端給霽月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沒忍住樂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