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這個問題還算簡單,霽月卻遲遲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霽月扭頭看向門外天空,血日上出現一塊小小的黑斑,仿佛有一隻看不見的天狗,正在努力吞食太陽。
「天黑又不是什麼好事,這樣漫長的白晝不好嗎?」
霽月走了,南山著實頹廢了好幾天——
事實上血日永恆高懸,她也不能判斷究竟多久,只知道自己光是飯就吃了七八次,覺也睡好幾次,頹喪得臉都有些浮腫了,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衝進隔壁臥房時,守心正在用蒲草編螞蚱,看到她後嚇了一跳:「你怎麼不敲門!萬一我光著身子怎麼辦!」
「你一個小屁孩,光著就光著唄。」南山不當回事。
守心憤怒:「我再小,也是堂堂男兒!」
「哦,你脫我衣服的時候怎麼沒想起自己是堂堂男兒?」南山反問。
守心一瞬乖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提到正事,南山也正經了些:「也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問問,怎麼才能見到霽月,我有話要跟他說。」
「你找仙君什麼事?」守心警惕。
南山照他腦門拍了一下:「你管我!」
守心:「……」
「怎麼找他啊?」南山催促。
守心白了她一眼:「不知道,從來只有仙君找我,沒有我去找他的,實在不行你去上個香?」
南山想起前殿密密麻麻的人就膈應:「我才不去。」
「我也不想你去。」守心嘿嘿一笑,將編好的螞蚱遞給她。
南山驚訝:「你還有這手藝呢。」
「那是,看見眼睛沒有,」守心戳了戳草編螞蚱鼓囊囊的眼睛,「這可是我自己研究的,飽滿又好看,整個東夷就只有我一個人會編,這隻就賞你了。」
「謝謝哦。」南山把螞蚱揣進懷裡。
問也沒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南山在守心房中混了一會兒便離開了,結果一出門,腳步就倏然慢了下來。
霽月靜站在院中,還是清瘦文氣的模樣。
「你找我?」他問。
南山定定看了他半天,終於下定了決心朝他走去,霽月看著她嚴肅的樣子,清雅的神情也略微動容。
「我現在想要離開,是不是只能先把路復通了?」
她問。
霽月不語。
南山皺了皺眉:「可我真的什麼都不會,你確定能指望我嗎?」
「我從不出錯。」霽月溫聲道。
南山看著他溫柔又不失堅定的眉眼,突然也生出了無限信心:「那行,告訴我怎麼做,我來通路。」
聽到她的答案,霽月輕笑,一時如和風細雨。
他顯然早就料到她會答應,此刻聽到她詢問自己方向,便朝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團紅光過後,掌心便出現了五塊玉簡。
「我也不知該如何通路,但想來強盛的靈力是少不了的,」霽月見她遲遲沒有伸手接,便一手拿過她的手,一手將玉簡放於她手心,乍一看像在緊握她的手,「你說你沒有修煉天賦,那便從最簡單的開始學,這幾張玉簡記載的皆是基礎的運息方法,即便你毫無天賦,也能讀懂一二。」
南山看著手裡麻將一樣的幾張玉牌,拿起一張對著太陽照了照。
「置於額上,雙眼緊閉,凝神靜氣便能看清。」霽月教她使用方法。
南山照做,閉著的眼睛果然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她頓時驚喜:「我看見了!」
霽月眼底泛起一絲笑意:「十頓飯的時間應該已經足夠你學會這些,時間一到,我會來找你。」
南山聞言睜眼,面前已經空無一人。
「這就走了啊……」南山嘀咕一句,剛要把玉簡收起來,某個小孩就鬼一樣出現在她身後,嚇得她抬起手差點揍人。
「你幹嘛呢!」她怒道。
守心幽怨:「仙君教你修煉了?」
南山:「就是給了幾塊玉牌牌而已。」
守心:「他教你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