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老爺子可能實在看不下去,打斷他,說:「趕緊。」
「您看您,我這好不容易放兩天假,跟我媳婦兒膩歪膩歪,您非要下棋。」宴槨歧玩笑道。「主要您還下不過我。」
盛衾看不下去,開口懟他。
「阿辭,你也太自大了,是真的很厲害嗎?」
宴老爺子接話:「就是。」
「嘖。」宴槨歧看向她,指節颳了下她的鼻尖,撒嬌道,「你到底跟誰一夥的。」
暖黃色燈光下,屋內木質變得柔和,就連紅色地毯和柜子上的古董也沒有了第一眼看到時那麼莊重了。
兩次對局下來,老人家不僅都輸了,更明顯的是困勁上來了。
不知是熬夜熬習慣了,還是幾日沒見,黏在一起就十分精神。
宴槨歧單手撐著側臉,姿態閒散,視線放在她身上,眸子纏綿著笑意,挑眉。
「咱們玩?」
「可是我不會下圍棋啊?」
他嗤笑聲,抬手揉了揉她的髮絲,悠悠道。
「那咱們就玩五子棋唄,一樣的。」
盛衾被逗笑了,怎麼難度一下降低這麼多。
「不要然,你教我一下?」
「教你圍棋啊?」宴槨歧唇邊漾起好看的弧度。
她被他的語氣傷到了,問:「你什麼意思?你是覺得我笨,學不會唄。」
男人散漫地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睨她,妥協道。
「媳婦兒,你知道圍棋的規則嗎?」
「就是把別人的棋子圍起來,棋子沒有氣就死了。」
男人玩味地舔了舔唇,點頭:「對,我給你擺一個。」
說完,他用黑棋包圍住白棋,問。
「那現在你是白棋的情況下,你往哪走?」
盛衾思考了幾秒,拾起一顆白棋放下,試探問:「下這?這樣就連起來了,可以跑。」
「也行。」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棋盤上挪動,漫不經心道,「但目前來看,這步棋,還有更好的解法。你下這,這顆棋子現在就等於有兩口氣,但是你下這,它就多了一口氣。」
她點頭輕嗯了聲,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
「那現在,你是黑棋,逆向思維。你覺得如何包圍白棋才能物盡其用?」
盛衾沉思了幾秒,根據他剛才教的最優解法,白皙纖細的指尖篤定地放下。
「這?」
宴槨歧:「你要是放在這,那白棋下一步下這里,你旁邊那顆黑棋的價值就被泯滅掉了。」
盛衾:「你的意思是,我不僅自己下每一步都要考慮到很多步以後,也要考慮到對方很多步之後,這計算量也太大了!」
宴槨歧淡淡嗯了聲:「不僅如此,其中,你每一步的開展還有很多可能,對方也是。」
盛衾嘆氣:「這也太難了,我們還是玩五子棋吧。」
宴槨歧笑:「行啊,五子棋你也玩不過我。」
盛衾:「那可不一定,我五子棋還是很厲害的。」
男人抬眉勾著唇,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臭屁又欠揍。
結果玩了兩把下來,盛衾發現真玩不過他,她有點後悔,幹嘛跟一個會玩圍棋的人玩五子棋,她下一步,人家都能看到十步之後。
時間不早了,兩人沒在過廳繼續逗留,回了宴槨歧的房間。
進屋後,盛衾發現他東廂房的配置不比正房差,臥室,起居室,書房應有盡有,是個豪華套間。
起居室內打眼一看有架很醒目的黑色鋼琴,跟她去國外找他那次看見的那架特別像。
神使鬼差般,她緩步走過去站在鋼琴椅和鋼琴中間,掀起蓋子,指尖放在琴鍵上,還沒來得及按下,男人放好東西從臥室走出來,在背後環抱住她,彎腰貼近她的臉頰,低聲悅耳。
「盛大小姐有興致彈一首嗎?」
盛衾側過臉,視線交匯,她輕聲問道。
「阿辭……你也會彈鋼琴嗎?」
男人散漫地晃了下腦袋:「不會啊。」
「那你為什麼在國外也擺著鋼琴,在老宅也擺著?僅供觀賞嗎?」盛衾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