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衾握著手機的指尖發力,她真的很累不想跟他爭吵了,為了避免,她輕聲解釋道。
「我明天要出去拍攝,之後可能會出差,所以沒時間。」
音落,雙方再次陷入沉默的漩渦中。
半晌,宴槨歧不咸不淡地輕嗯了聲,聽不出情緒,隨後掛斷了電話。
盛衾看著手上的屏幕熄滅,暗自鬆了口氣,緊攥著的指節暗藏著許多縹緲的失落和不安。
她回過頭,不由自主地看向角落裡被米白色窗簾蓋住的紙箱,空落落地像是心臟猛地被挖走一塊。
一切都要結束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之後不會再見了。
——
晚上十一點多,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落地窗前,男人單手插兜散漫地站著慵懶又矜貴,低頭俯視樓下,半張臉被匿在陰影里側臉神色寡淡。
微微蹙起的眉頭以及他嘴角混不吝的笑,看似平靜,實則早已波濤洶湧。
幾秒後,打火機在空曠的辦公室內發出清脆的聲響,「咔嚓」一聲,他輕咬著菸蒂,偏過頭,點燃。
吐了幾口煙圈之後,他臉頰四周開始瀰漫霧氣,霧氣繚繞下,有些失真。
想起剛才對話,他倏然笑了聲,連同肩膀胸前都跟著抖動下,低聲嘀咕。
「沒時間。」
「氣死我了。」
煙霧持續在他指尖散開,他拿出兜里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餵……。」秦任已經睡著了,被吵醒,「歧哥?怎麼了?」
宴槨歧:「你領導最近有出差嗎?」
秦任:「沒有吧……明天放假,後天開始就回台里上班,我沒看見出差的通知啊?」
宴槨歧:「好,知道了。」
秦任:「還有事嗎?歧哥?」
宴槨歧:「沒事兒,掛了。」
——
這幾天的勞纍堆疊到一塊讓人根本睜不開眼睛,盛衾完全就是昏迷過去,裘琳琳電話打過來,她明明都聽到聲音了卻無法從睡夢中醒來。
直到門口響起敲門聲。
盛衾半眯著眼睛,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鞋都沒穿,迷迷糊糊地過去開門。
裘琳琳看到她這個疲憊的模樣被嚇了一跳,一身白色寬鬆睡衣,赤著腳,昨晚洗過的頭髮今早有些炸毛,神色像是被地主剝削到沒有血色的奴隸。唯獨那張無論何時都出眾驚艷的臉,即使沒有顏色也像是化了白開水妝容一般精緻。
「哎呦我天!要不你今天還是休息休息呢?」
裘琳琳跟著她進了屋子,關上門,換好鞋後分別走到客廳和臥室的窗前把窗簾拉開,陽光瞬間遍布屋內的每個角落。
盛衾站在飲水機前伸了個懶腰,腦袋還迷糊著,端起接好水的水杯放到嘴唇上慢吞吞喝起來,像是機器人還沒徹底開機的狀態。
「嗯……。」裘琳琳在沙發坐下,皺著眉擔憂地看向她,「你這……。」
「不用,我休息好了。」盛衾轉過身面對她,開始回答她幾分鍾之前的問題。
裘琳琳愣了下,弄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點頭:「好……。」
盛衾說著往前挪了幾步,腦袋卡機,又將手裡的水杯遞給坐在沙發上裘琳琳。
「我去洗臉,等我。」
裘琳琳嘴巴微張點了點頭,說:「好。」
幾秒後,盛衾走進衛生間,裘琳琳轉頭看向門口,小聲嘀咕了句。
「沒事吧?出個差回來人傻了?」
等盛衾從衛生間出來換好衣服後,困意消了大半終於有了點活人氣息。
「走吧。」
盛衾低頭往背包里裝自己的拍攝裝備,拉上拉鏈後抬頭看向裘琳琳,說。
裘琳琳,問:「好,用不用我幫你拎著?」
盛衾笑著搖頭:「不用。」
裘琳琳試探問道:「你確定你清醒了?」
盛衾點頭:「嗯……洗個臉的事兒,就是這幾天睡覺時間太少了,腦袋有點暈。」
車裡。
裘琳琳想起什麼突然問:「阿衾,你回盛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