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衾心底泛起些酸澀,努力平衡自己的情緒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手上的礦泉水上,默不作聲。
「阿衾,給我的?」
溫洐的聲音將盛衾從失落里短暫的抽離出來。
她努力扯出個笑容,將水遞給他:「加油。」
從籃球場走出來後盛衾獨自去了圖書館,下午放假,這個時間段圖書館人少安靜些。
試卷在桌子上攤開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她明顯心不在焉一半都沒有寫完。
原來她和他的距離那麼遠,最多還有半年他就要離開學校,到時候他們之間唯一的連接都不復存在了。
那種動盪不安的慌亂遍布了盛衾的神經,兩個小時過去卷子上依舊是寥寥幾筆。
「呦……盛大小姐真是好興致。」
抬眼,宴槨歧站在不遠處的窗口邊上,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的身上,從最上端的發絲,和脖頸處一直延伸到他西裝校服的深色扣子上,金燦燦的泛著光。
他怎麼在這?
盛衾有些恍惚,就這麼緊盯著他沒出聲。
片刻後,宴槨歧將背包扔到了她對面的位置上,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吊兒郎當道。
「差不多得了,再好看你也不能一直盯著我看啊!」
她猛地低下頭,臉頰一紅,目光落在他從包里拿出的書本和教材上。
那些都是她不曾接觸的,盛衾明白,在國際學校上學的最終都是要去國外的,除非是像她這種根本無人理睬的富家千金,也沒有人會為了她去考慮前程。
就算知道結局,盛衾還是忍不住問了。
「宴槨歧。」
少年垂眸翻著手裡的書輕嗯了聲,濃密纖長的睫毛戳得人心裡痒痒的。
「畢業之後你是不是要去國外了?」
宴槨歧翻書的手指頓住,抬頭,視線交匯。
他喉結滾了滾,說:「應該是,怎麼了?」
盛衾低頭,儘量掩飾住自己的失落:「沒什麼。」
「你呢。」
「我……。」她唇邊的苦澀蔓延開,語氣卻還是平靜沒有波瀾,「我還是在國內啊,這裡有我想繼續做的事情。」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畢竟距離她畢業還有些時間,只不過十六歲的盛衾有了自己的第一個目標,離開盛家。
她想儘可能快點學習,然後跳級修完該修的課程,作為一個可以養活自己的成年人體面的離開盛家。
她想單純的跟宴槨歧表白,而不是夾雜著盛家對於宴家的攀附。
她不想再因為盛家的關系利用或牽扯上他一點,哪怕他只是出於好心。
但就在他剛剛回答的那一刻,盛衾還是忍不住酸了鼻子,如果她沒皮沒臉的去求她的父母,礙於面子,他們應該會同意她去國外。
那樣他們或許還生活在同一片區域,也有見面的可能。
可如果那樣做,她離開盛家的時間就會被無限拉長,不知何時才能……。
盛衾正在心裡盤算著,下一秒,耳膜傳入宴槨歧悅耳的聲音。
「其實,也不一定,我還沒考慮好。」
她忽地抬起頭,眼底噙著些淚光,確認道:「真的嗎?」
宴槨歧愣了下,點頭,鄭重地嗯了聲:「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盛衾彎唇,晃了晃頭:「沒有啊,剛才睫毛掉眼睛裡面了。」
後來,曾經那個模稜兩可的回應得到了切實的答案。
他還是選擇去了國外,而盛衾在自己二十歲那年修完大學四年課程,進入了北里電視台紀錄片部,開始了職業生涯。
第18章 下雪 跟你身上的味道很像
昨晚和裘琳琳掛斷電話之後,盛衾一直收拾行李收到了後半夜,第二天變成了最後一名卡點起床的。
剛拖著行李走出臥室門,就聽見陳宇吐槽。
「你一個大老爺們這麼多行李合適嗎?」
不到一秒鐘,盛衾和單薄的行李箱同時出現在大家視野里。
陳宇掃了她一眼繼續道:「人家兩個小姑娘加起來都沒你行李多。」
宴槨歧坐在車上完全不理睬,像是沒在說他。
陳宇朝著盛衾走過去拎起她的行李箱,放在后座上,嘴還沒停。
「阿衾,幸好你行李少,要不然這一車都裝不下你們兩個人的行李。」
秦任沒忍住笑出聲,問:「歧哥,這四個箱子加五個大包,裝的都是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