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姝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水潤喉,柔聲道:「錦繡呢?」
錦瑟抿了抿唇,言語中儘是對錦繡的不滿,臨到了了,錦瑟苦口婆心,「娘子,今日分明該她當值,遲來便算了,還未說明緣由,實在太放肆,奴婢怕旁人議論咱們玉珩院不講禮數。」
姜秋姝瞧了眼外頭未明的天色,隱而不發。
錦瑟側眸去看姜秋姝的神色,只瞧她面色沉靜,絲毫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錦瑟急忙又道:「如今五郎不在府中,奴婢是怕那些不規矩的,衝撞了府中貴人,連累了五郎名聲。」
姜秋姝側眸掃視了下,眉眼中帶著倦色,「休要多言。」
大清早的,耳側的雜音,叫人不得安寧。遲和過早,她還是分的清的。
她瞧了眼側面,伺候的婢女趕緊遞了帕子,溫熱的手絹貼在臉上,耳側的雜音跟著消失,人清醒許多。
錦瑟噤了聲,可到底還是不甘心,「娘子如今是不聽勸,等真的糟了事兒,可別連累到奴婢們!」
話畢,錦瑟也意識到了語氣過沖,瞧了姜秋姝眼,心中卻也一點兒也不懼怕,她是玉珩院的老人了,就算是娘子也無權處置她。
姜秋姝靠在椅子上休憩,只覺得耳側的鳴聲再度響起,她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身體莫名的寒意陣陣。
涼風透過窗戶,吹落了書案上的紙張,屋子裡忽然寂靜,沒有絲聲音。
氣氛一時間凝滯,關嬤嬤連忙拉住了錦瑟告罪,「娘子,錦瑟是個心直口快的,到底也是擔憂您。」
關嬤嬤是五郎的乳母,伺候五郎的時間比她的年齡都大,按理說是該給些面子的,可她今日卻無平日的耐心。
她睜開雙眸,一向柔和的眼睛,帶著自心底升起來不耐煩,「是擔憂?還是旁的,我心中自有計較。你是五郎身邊的老人,我自不會越俎代庖,只不過往後莫來我跟前兒了。」
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姜秋姝升起股反胃的感覺。
錦瑟努了努嘴,很是不服,果然是市井女,半點兒世家女子的氣量都沒有,娶了個這般破落戶,真是替五郎委屈。
旁的婢女被主母這般說了通,定然誠惶誠恐,可錦瑟卻曉得這國公府真正做主的是誰。
「娘子。」也是這時,錦繡抱了盆花,跑了進來,她喜氣滿面,未察覺到室內的異樣。
「您瞧,長花苞了,」她舉著花盆到了姜秋姝面前,「昨兒下了雨,奴婢還怕這花兒被澆壞了根兒,如今枝葉舒張,長勢喜人。」
這洛陽紅是娘子最珍愛的東西,她不敢有半點兒的疏忽。
姜秋姝摸了摸葉片,手指輕點了下花苞,愉悅由內而外,這盆洛陽紅她養了多年,珍惜愛護,可從未長出過花苞,嫁進府中不足一年,花也要開了。
好似過了許久,許久。
她精神也比方才好了許多,瞧著錦繡穿著單薄,連忙催促她回了房間換衣裳。
錦瑟暗地裡瞪了錦繡眼,原是去伺候盆花了,這般會討好主子,諂媚小人的模樣,她可學不來。
時辰不早了,今日是十五,需得去前院請安,姜秋姝只帶了關嬤嬤和錦繡兩人。
剛出了房門,關嬤嬤命人去了件披風親自給姜秋姝披上,將將初春的時節,寒氣時不時的涼人,不少人都穿著,倒也不引人注目。
姜秋姝眸子柔和,「嬤嬤周到。」
關嬤嬤提著燈籠快走了半步,笑道:「娘子可得注意身體,初春寒涼,若是染了病,五郎要心疼的。」
最後句帶著些打趣的意味。
姜秋姝嘴角弧度逐漸的小了,揉捏著系帶。
會嗎?他才不會!
定國公府,位於長安西大街,原是六進的大宅院,後子孫繁茂,又將周圍好些個宅邸買了下來,修了夾道合成一府,說是六進,大大小小的院子足有上百個。
自玉珩院到前院,足足要走半個時辰,國公夫人嫌麻煩免了平時的請安,只每月初一十五來一趟便可。
天色微微亮,關嬤嬤吹滅了蠟燭,攙扶著姜秋姝入了院。
此刻前廳尚且沒有多少人,台階上正站著位小娘子,單梳高髻,戴著奢華的純金戲蝶墜明月珠步搖,眉毛上挑,眼中略帶著幾分倨傲,當瞧見姜秋姝的身影后,她直接攔住了她。
「姜秋姝,好個沒禮貌的,沒瞧見我?」
此女正是定國公府孫輩,大房行二的裴秋月,多被稱為二娘。
見了裴秋月,姜秋姝原不想理會,只忽視而過,誰能想到她主動找了上來。
兩人間的恩怨,自她嫁入國公府便有了,都是些腌臢事!
姜秋姝眉宇輕擰,語氣確實和緩的,「瞧見了,二娘是要向我請安?」
裴秋月擰著帕子,眼睛在她臉上掃了轉兒,想起她如今是五叔的娘子,心頭的氣更是不上不下的憋著。
姜秋姝不咸不淡的瞥了她眼,見她沒有要請安的意思,在錦繡的攙扶下,落坐在第五個位置上。
裴秋月還想要說些什麼,關嬤嬤立刻攔住了她的身影,「二娘太失禮了,我家娘子是您長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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