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正在用薯餅蘸番茄醬的趙晨晨手頓住。
她不放心地回頭瞧餐廳門口,生怕父母會突然出現在身
後,粗喘兩息才認真瞧他們,用略微尖利的嗓音快速說:「其實我不是晨晨,我是趙清清。」
「那妹妹們在哪兒?」
提起她們,趙清清很久未眨的眼底蓄滿淚水,吧嗒砸在桌面,哽咽回答:「妹妹們都死了,晨晨和曦曦都死了,是被…爸爸媽媽殺死的,就是他們。」
這話令身處室內的符葉脊背發寒。
本想說趙九和趙紅瞧起來很正常,但轉念又想,殺人犯又不會到處宣揚殺人的事跡,確實也有這種面不對心的可能。
「爸爸說,沒用的孩子就是廢物。」
「而廢物…是不容許活在世界上的,必須消失!」
趙清清複述完,緊緊攥住自己的肩膀。
李局問:「你怎麼確定妹妹們是爸爸媽媽殺的?」
「因為…因為……」趙清清眼皮顫抖地抬眼,細瞧她渾身都在抖,「因為那天我也在,就在我家的衣櫃裡。」
「我們被堵在衣櫃裡,我是…從妹妹的血里爬出來的。」
李局追問:「爬出來後,父母沒繼續對你下手?」
「我想,也許就是因為我爬出來,他們才覺得我不是廢物,所以放過我的。」趙清清眼神呆滯,隨後僵硬地將視線挪向符葉。
「他們好可怕,我好像不認識他們了。」趙清清的語調像是夢囈,「他們倆當著我的面,像沒事人似的,收拾妹妹們的屍體,再回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們讓我扮演晨晨和曦曦,不要露餡,就連興趣班,我都要去上三份。」
「對!最近拍照片,爸爸媽媽也讓我扮成晨晨和曦曦。」
「不能露餡,晨晨要扎兩個丸子,曦曦要高高的馬尾,曦曦要文靜些的,晨晨不愛說話……」
趙清清顯然情緒緊繃到極點,陷入夢魘,思緒混亂地念叨,想到什麼說什麼。瞧這狀態,再不干預,怕是要精神崩潰。
「後來,他們又生孩子!生下弟弟們,我只是覺得,如果弟弟們長大,如果弟弟們也是廢物,那他們也要死的,還是要死的!!」
符葉嘆息,隔著桌子握住趙清清冰冷的手指,示意她不要繼續說下去了。
常年沉浸在恐懼里生活,恐懼已變成具象化的怪物,無時無刻尾隨著她難以擺脫,顯然這份壓力不是尚未成長的小妖怪能承受的。
所以趙清清是三姐妹中,性格最急躁的。
疲憊襲來的趙清清裹著符葉的外套在后座睡著,沒有安全感地佝僂成蝦米,符葉收回視線,瞧倚著車門抽菸的李局。
他耷拉的眼皮不知道遮住什麼心思,配著煙霧繚繞的氛圍,瞧起來霎是頹廢。
雨夾雪已變成中雨。
符葉將兜帽扯起來遮住頭,見李局在吞雲吐霧中眯眼望天,居然從他的神情中分辨出點享受的意味。
他似乎很喜歡雨滴落在臉上的感覺,雨滴對他來說,更像滋養。
他們倆此刻就站在趙家的樓下,等待楊醫生到達,由楊醫生取樣,驗證趙清清說的妹妹們被殺死在衣櫃裡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符葉胳膊交疊抱在胸前。
「我還是不能理解,雖然我的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動物,但離開它們之前,我還是能感受到它們對我的關愛,哪怕只是源於動物的天性。」
「趙家父母這樣的,生出孩子後,覺得孩子沒用就要殺掉的父母,真的存在嗎?」
「我倒是咳咳…能理解,沒價值就要被銷毀這件事。」李局手指磕磕菸頭,將菸灰撣去,再次叼在嘴裡,「世界上任何人都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想要從中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代價,不是嗎?」
「可親緣是天性。」
「你還是看得太少。」李局將只剩小半截的煙熄滅,看遠處緩緩駛來的白色轎車。透過車窗,裡面正是戴著眼鏡左顧右盼的楊醫生。
李局招招手。
*
「按照出血量初步分析,這衣櫃裡至少死掉兩個孩子。」
甚至不用李局指揮,符葉就將橡皮泥似的癱軟在地的趙紅撈起來拷住。
隨後,她將趙九踢倒,用膝蓋抵住他的背不許他掙扎,將他以胳膊背在身後的姿勢拷住,將夫妻倆拽到一塊兒挨著。
李局蹲到他們面前:「現在以涉嫌故意殺害妖怪的罪名,將你們帶到妖管局問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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