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單元本就是最邊緣的單元,攝像頭稍稍偏移點就拍不到門口,但席犬心知肚明,這說法很難立住腳,天底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這疑點暫時記下,咱們繼續往下看,現在先確定高泓最後一次出門的具體時間。」
「好。」
已經發現疑點,她們不敢快進太多,慢吞吞地看,就這樣熬到凌晨三點,符葉的眼睛都略感酸脹,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導致她看到黑色字跡甚至有些重影。
符葉揉揉眼角,不確定地看向右上角日期:「高泓出來了,是10月31日。」
這跟妖管局估算出的信息並不匹配,高泓的屍體在楊醫生的描述中還很「新鮮」,死亡時間距離發現屍體的時間不會超過48小時。
高泓應該是6號遇害,8號被發現的屍體。
可現在的監控顯示,高泓10月31日就出門了,難道他那時候就被兇手抓到,然後被關押到6號才被殺嗎?
「不太可能,你還記得咱們查過高泓的遊戲記錄嗎?」席犬看向自己記錄的信息,「高泓的電腦6號還在運轉呢,總不能是兇手玩的遊戲吧?」
監控視頻里的高泓將垃圾投進垃圾桶,抻抻懶腰,隨後眯著眼仰頭望天,屬於典型很久不見太陽的人的表現。
他攏攏外套,懶洋洋往小區外走。
大約十分鐘後,高泓拉著快遞站常見的平板車,車上的紙箱堆成小山,再次走回來,打開門走進五單元,消失不見。
屏幕前的符葉和席犬齊齊沉默。
這樣看來,高泓的失蹤與6號那天詭異挪動的攝像頭撇不開關係。
*
一夜未眠,她們在天蒙蒙亮時馬不停蹄趕到高泓所住的小區查看。
清晨時分,冷風簌簌,太陽能路燈杆還殘留著露水,洇濕符葉的外套。
她動作輕巧順著杆滑下來,朝席姐確信地說:「是有些鬆動,很輕易就能挪動。」
假設高泓在6號攝像頭偏移的4個小時中,走出家門消失,那麼他從單元門走出來,想走出小區必定也要經過攝像頭拍攝到的區域,為什麼沒拍到呢?
除非……符葉和席犬的視線齊齊落在小區欄杆上。
除非高泓走出單元門,沒有經過小區內部,而是直接跨越欄杆走出小區。雖然圍欄的鐵藝欄杆近兩米,但對於原形是長頸鹿,彈跳力必定驚人的高泓來說,不算難事。
這座新開發的樓盤遠離市中心,坐落城市周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市內的樓盤再開發,手續相對繁瑣,拆遷費用加上各項花銷趨近天文數字,遠不如在城市周邊買塊荒地建新樓盤來得划算。
符葉踩著細細的欄杆,像是輕巧的雜技演員,席犬則在欄杆
內的灌木叢中嗅來嗅去。
小區外,隔幾百米遠就是在建的二期工程。據說一期二期之間的空地將會修建大型活動廣場,所以中間的大面積黃土路暫時還荒廢著。
符葉發現,小區外的土路很難看見腳印。
從這裡走的人本就寥寥無幾,誰有路不走反而跳欄杆,其次是最近大風天氣也抹平痕跡,導致鬆軟的泥土移位,覆蓋原有的腳印。
席犬也搖搖頭,沒什麼收穫。
高泓並沒在灌木叢和鐵欄杆上留下氣味,她幾乎能想到高泓是如何以旱地拔蔥的姿勢跳出去的。
她們甚至去詢問對面的二期工程工地負責人,希望能找到拍攝到這裡的攝像頭。
對方手指抵住安全帽,仰臉瞧遠處的高層樓,擰眉看她們:「太遠了,我們根本沒有這個角度的監控,再說,就算是有,我們工地正在施工,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監控視頻給你們瞧。」
調查陷入僵局。
「現在高泓是如何出門被殺害的,成為一種疑問。」李局複述,「那接下來,你們再查查高泓的手機電腦,找出誰約高泓出門,為什麼要出門。」
約高泓見面的人嫌疑很大,距離上次出門取快遞,已有一周時間,可以看出高泓很宅。沒有大事,比如說快遞再不去取快遞驛站就會爆倉這種大事,他是不可能出門的。
高泓的手機不在家,信號消失在不遠處的人工湖。
電腦倒是在家,除了高泓的遊戲,她們倆一無所獲。她們甚至將高泓的工會聊天框翻個遍,各種字母縮寫看得符葉頭暈。
「……什麼叫他是newbie?」
席犬聳肩,示意她也不清楚。
現在只剩一條路了,就是恢復高泓手機的數據,包括通話記錄,聊天消息,簡訊記錄。
符葉在席姐的指引下,新奇地給局長助理Noname發郵件,請求技術幫助。
[From:Noname]
[收到,11月12日晚8:00前回復消息,請勿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