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問,江清淮的全部心神卻已經被裴牧的臉完全吸引。
這麼些天不見,裴牧臉上的血痂終於完全脫落。
現在呈現在江清淮面前的,還是那樣一張帥得慘絕人寰、讓人看一眼便忍不住心動……
嘶。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江清淮心下一驚。
裴牧輕巧地點點頭,目光在江清淮腳腕上落了落,確認江清淮已經無事,才看向姜少瑜和姜少云:「進來吧先。」
他儘可能地向兩個小孩表達善意:「聽說你們兩個喜歡槐花糕,我專去山頭摘了最新鮮的。」
「等再過些時日,上京可就找不到槐花了。」
裴牧早已經準備好了酒席,仍在院中涼亭石桌上。
五個人倒是剛剛好。
江清淮強調了一遍不許先吃糕點,便給自己倒酒,只是手有點抖。
他也不是貪杯,而是想起自己兩杯倒的毛病。
此刻先喝一杯,等一會……若是有點那種……那種苗頭,他就趕緊喝第二杯,第二天裝醉說自己不知道就是了。
江清淮想得挺好,裴牧卻摁住他倒酒的手,用江清淮方才強調不許先吃糕點的語氣叮囑江清淮:「先吃飯再喝酒。」
江清淮:……
好吧。
他欲哭無淚地縮回手。
只好看向旁邊的小五,嘗試轉移話題:「你不介紹一下小五給我們認識嗎?」
裴牧點點頭,只是還沒開口,姜少雲先發問了:「他叫小五啊,有什麼好介紹的?」
小孩是真的不明白大人之間的彎彎繞繞,只一門心思想吃飯:「少雲餓了,我們吃飯吧……」
江清淮只得尷尬地笑笑:「最近小五常進宮來,我也見過幾次,只是沒想到他會是你的……弟弟。」
「當年的事,不必再提了。」裴牧看了一眼小五,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只是稍縱即逝。
他給江清淮夾菜,催促他多吃些。
江清淮不好意思地接受了投喂,超絕不經意地抿了一口酒。
這次裴牧沒有說什麼,只是望著江清淮的眼睛,淡淡地笑。
他的眸子在月光下是那樣的亮。
那樣的滿懷期待。
江清淮忽而有點心虛,也覺得愧疚。
他只想著逃避,卻沒考慮一下裴牧的心情……
他雖躲了裴牧這麼幾天,但因為裴牧總是會托林珏送信,他倒是對裴牧這些天的行程了如指掌。
比如,三天前,裴牧便繡好了要送給心上人的荷包。
他在信中專門強調「在荷包內側縫上了心上人的名字」,還小心翼翼地寫道:「這次一定不會再弄髒。」
江清淮看完,臉紅了一下午。
被RMB追著問了一晚上。
夜裡,又亂七八糟地夢到裴牧……
再比如昨天,裴牧來信告訴他今早不甚摔碎了幾個碗,又說起去買碗的時候——
賣碗的大娘調侃他「賢惠」,還打聽他是否已有心上人。
他在信中同江清淮發牢騷:「心上人不常來,再賢惠又有何用?」
若是以前,江清淮看到這信,自然要好好安慰裴牧。
但鑑於那不常來的心上人就是他本人……
江清淮糾結了一下午,追著RMB問了一下午「怎麼辦」,得到「祝99」的回答後,自己坐在清靜軒涼階上發了一晚上的呆。
但還是沒想明白。
跟兄弟談戀愛,對江清淮來說,實在有點刺激了。
他覺得自己需要更多的時間。
他會想明白怎麼做的。
他自欺欺人地想。
但此刻,江清淮有點良心不安,甚至不敢多看裴牧的眼睛,只一個勁兒給自己灌酒。
當然,喝完一杯,他就有點暈了。
好在喝得慢,兩杯酒的量,竟是讓江清淮足足撐到了吃完飯。
「清淮?」記著他兩杯就倒,裴牧有些無奈地叫了他一聲,「困了嗎?」
江清淮眨眨眼睛,看向裴牧,慢吞吞搖了搖頭:「我喝的很慢,還好。」
「我準備了醒酒茶,給你端一杯過來,你在這裡等我好不好?」裴牧交代完江清淮,看他點頭,仍舊不大放心,還又再叮囑一遍小五和姜少瑜:「看好清淮,別讓他亂跑摔到了。」
小五神色嚴肅地點了點頭,一把上前拉住江清淮的袖子,像扯住風箏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