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見識廣泛,幾乎一下子便明白:「陛下很喜歡他,對嗎?」
葉從南不想說,他朝傅羨之擺了擺手,說:「罷了,今日折騰這麼久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便要正式入朝為官了。我們讀書十載,為的不就是這一日?」
「是。」傅羨之笑起來,「大喜的日子,別說那些糟心事,何況帝王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還是那句話,你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兄弟,沒問題!」
「什麼沒問題?」正巧出宮的林珏看見他們兩湊到一處,忍不住好奇上前。
這一下卻把傅羨之嚇一激靈,等看清是林珏,他才鬆了口氣,朝林珏行了一禮:「林將軍。」
林珏抱拳回禮,又看向葉從南:「葉公子,我爹聽說你三元及第也是高興得很,特邀你去林府喝一杯呢,咱今個就去?」
「今日怕是不行了。」葉從南朝他笑笑,「明日便要正式為官,哪能前夜買醉,還請將軍幫我向老將軍致歉,就說我改日一定攜禮相去。」
「害。」林珏無所謂道,「這不是還早呢,你不想聽我家老頭子念叨,咱哥倆聚聚去,這麼大喜的日子,你一個人回宅子也無趣不是?」
葉從南看了一眼傅羨之。
傅羨之卻搖頭:「我還約了人,子堯非要我出了宮去見見他,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林珏朝他點頭,看向葉從南,笑道:「茶館去不?我聽說今日那邊可熱鬧。」
葉從南略一嘆氣,到底還是點頭答應。
兩人一同往茶館去,卻見茶館門前擺著攤位,不少人聚在前面,熱鬧地吵嚷著什麼。
林珏好奇地湊到最前,葉從南只得跟上,到了才發覺是個賭盤。
也不知是誰作戲,開了個押注今年的新科狀元郎會和哪位千金小姐定親的賭局。
這賭盤大概早就開了,到今日這時候,已是最後一輪。
先前幾輪幾乎寫滿了諸位世家千金的名字,到如今只剩下兩位。
那開盤的人吆喝道:「買定離手啊買定離手。壓司馬小姐是良配的,一賠一百。壓我們狀元郎已心有所屬的,哈哈哈,一賠二啊。」
「和你有關係?」林珏思索片刻,很快明白過來,沒心沒肺地笑起來,「怕是昨日沒在榜下捉婿的時候逮到你,某位芳心暗許的姑娘出不得這口氣,非要做這個賭局。」
「司馬小姐……可是司馬鶴那刁蠻的妹妹司馬雲?她喜歡你,這可真是駭人聽聞啊。」
「雲姑娘並不刁蠻,只是性子有幾分急切罷了。」葉從南嘆了口氣,從荷包中掏出一枚銀錠,正要放在那「心有所屬」的位置,卻有一人擠上前來,擋住他的動作。
那人生得高大,周身氣質冷厲肅殺,瞧也不瞧一眼旁人,只問那開盤的小廝:「今年的狀元郎,是不是叫葉從南?」
第97章
小廝沒回過神,下意識點了點頭,便見眼前的男子從懷中拿出一大包銀子,重重摔在押注司馬小姐的位置。
那一聲巨響,驚得在場人都安靜了幾分。
很快有人回神來,調侃裴牧:「出手這樣大方,你莫不是司馬家派來的?」
裴牧淡淡瞥一眼說話的人,並不應聲,似乎除了在這裡一擲千金外,對其餘事再無心思。
他轉身就要走,卻被一人搭上肩膀。
裴牧冷下眸子,抬手正要給那人一掌,卻先聽見林珏的聲音:「誒,是我啊,別打!!!」
裴牧回頭,果真看見林珏一張臉湊得極近,只得無奈朝後退了半步,而後,他目光敏銳地注意到站在林珏身邊的人——
葉從南。
葉從南顯然也注意到了裴牧,此刻冷冷地看著他,對上裴牧目光後,他輕嗤一聲,亦從懷中取出一大把銀票,扔到桌上:「我要壓葉從南心有所屬。」
那小廝剛清點完裴牧扔過來的銀錠,還沒來得及宣讀,誰知又來了活兒,只詫異地看著那桌上一把百兩銀票,怔怔出神:「這位公子,如何稱呼啊?」
「不值一提,只寫佚名便好。」葉從南回了一句,「這裡共有八百兩。敢問方才這位公子壓了多少啊?」
「啊……」小廝看了一眼那男人,見他也轉過身來看向自己,有些懵:「三百兩。」
此話一落,裴牧也從懷中掏出一大把銀票來,扔到桌上:「再補七百兩,添足一千兩。」
「一千兩?」那小廝傻了,這賭盤開到現在,滿打滿算也才剛剛賺一千兩呢,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裴牧,「公子,真……真要這樣嗎?」
圖啥啊?
不等裴牧回話,葉從南卻先問道:「如今哪桌勝負更大?」
「當然是壓司馬小姐……」小廝回了話,才反應過來這位方壓的是「心有所屬」,一時有些尷尬。
葉從南卻點點頭,看向林珏:「林將軍,我此刻身上銀錢不足,可能同你借上一些,明日我便去錢莊取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