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被皇帝破格提拔也是榮華,但讀書人多有自己的骨氣,葉從南雖然自謙,卻對自己的才華還算有信心,自然更希望靠著科舉,金榜題名,堂堂正正地入朝為官。
皇帝願意給他這個機會,葉從南自然不會推脫,當下要行禮謝恩,卻又被江清淮攔住:「你別急,朕還沒說完呢。」
葉從南尷尬不已,只能又坐回去,繼續聽著。
江清淮抿了一口茶,苦得又吐出來,見葉從南正看向自己,笑了笑:「朕看你和小世子投緣,有意讓你去做他們的夫子。」
「草民年紀輕,閱歷短淺,恐不能擔此重任。」
「你現在閱歷淺,但等三元及第,拿下狀元郎,誰還敢說你?」江清淮開始畫餅,「朕無子嗣,也無後宮,對少瑜更是喜歡得緊,想著以後老了,便將皇位傳給他。」
「而你教世子習書,日後便是帝師。」
葉從南被這話折煞地跪在地上,任江清淮說什麼都不肯起來:「陛下,您所言甚重,草民萬不敢當。」
「這傢伙為什麼不吃我畫的餅?」江清淮不解。
RMB無語:「你當這是哪裡啊?皇權至上,你拿個帝師的名諱,他沒被你直接嚇死就算膽子很大了!」
「這不是讀書人的崇高理想嗎?」江清淮聳了聳肩,以為自己能壓中人家喜好的,誰知道把人家嚇到了。
他只好不再說這話,但也懶得周旋,耐心耗盡,只問:「能不能幹,一句話。」
葉從南欲哭無淚:「陛下是想草民參加明年會試,拿下頭名,再去教小世子?」
江清淮點頭,換了個大餅:「日後朕推廣教育,再封你當教育局局長。」
葉從南聽不懂這局長是什麼官位,但也不敢多問,只是說:「若草民失力,沒能拿下頭名……」
江清淮不樂意:「這還沒考呢,怎麼先滅自己威風,考不上再說。」
葉從南便不敢言語,只能低頭謝恩。
江清淮看他渾身寫著不高興,又有點愧疚:「你讀書辛勞,此次救駕有功,朕便賞你二百兩津貼,回去認真溫書,朕等你的好消息。」
RMB小嘴叭叭:「二百兩頂什麼用啊,宿主你好小氣一皇帝。」
江清淮被氣得給它閉麥。
白銀二百兩啊,不懂事一邊呆著去。
葉從南領命,跟著蘇有道去私庫領錢。
江清淮在裡面聽見他們提到私庫,耳朵瞬間豎起:「私庫是我一個人的財產是嗎?」
RMB在屏幕上打出一個高冷的:「是。」
江清淮給他開麥:「明天我們也去看看。」
RMB立馬高興起來。
江清淮又躺平,手裡玩著裴牧給他的玉佩,開始琢磨肥皂的事情。
原料都是一些天然材料,比如植物油、動物脂肪和草木灰,還有就是香料和色素。
提到香料,江清淮想起那天太醫院給蘇有道的精油,味道就很好聞。
製作步驟說明書上也寫的很全面,甚至都是這個時代常用的叫法,江清淮只要抄下來,交給信任的人來辦,等著查收就行。
實在沒什麼可以考慮的,江清淮想著想著,又想起裴牧。
明日要走,也不知道裴牧東西收拾妥當了沒有?
——
裴牧這邊,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東西。只是一人坐在茶館喝茶,聽著先生說書。
雖說魏琛南昨個兒夜裡才剛被下牢,城外百廢待興,一片狼藉,但京城到底是世家大族聚集地,繁華地帶自然仍舊繁華。
好些個沒遭災的地方,好比如城南這處茶館,便還有不少富家公子哥兒來聽書品茶。
裴牧一人在靠窗的雅座,聽書看景都是極佳,卻顯得心不在焉。
從宮裡出來後,總也放心不下江清淮,就連調查當年裴家被害的事,都沒了心情。
左右煩悶,裴牧才來了茶館喝茶。
聽書先生講得不過是陳舊的話本,無甚新意,裴牧聽了幾句,更覺百無聊賴。
他坐在窗邊發呆,卻瞧見茶館樓下過了一隊兵馬,匆匆忙忙往城南門處去。
裴牧心下困惑,不知是發生了何事,鄰座的人便嘖嘖感慨起來:「這新帝好手段,你們可都聽說了?」
裴牧看向說話的人,見是個穿錦配金的富貴公子,目光落在那人腰間玉牌上。上好的玉上單刻著一個「龔」字。
裴牧的臉色沉下,不耐地收回了目光。
但他不感興趣,有的是人感興趣,當即便有人問道:「您可是得了什麼消息?」
那龔姓公子聳了聳肩,先找小二要了一壺上好的茶,品了一口,才緩緩開口:「今日午時,陛下召諸位大臣去金鑾殿議事。可大人們久等不來陛下,只一個小太監冒頭,單單叫走了定遠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