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擰了濕帕子給裴牧搭在腦門上,打算隔一段時間再給他量量體溫。
但是等他告訴RMB半小時之後提醒他,RMB卻什麼話都不說,重重哼了一聲。
江清淮:……
可真是個有脾氣的喲。
不過RMB也是為他積分好,雖然江清淮很無語,但還是難得對RMB好語氣:「哎呀,別生氣了,積分都能賺回來的。」
RMB頂著這麼好的一個名字,卻摳門地厲害,明明江清淮讓它買退燒藥,它卻買的是醫療包,裡面雖然有藥、溫度計和繃帶這些東西,但實際退燒藥只有三顆,而他根本不需要的感冒藥卻也有兩顆。
他可能會需要的消炎藥倒是沒有。
而且這退燒藥一開始餵給裴牧喝了一顆,剛才餵不進去那顆作廢,就只剩下一顆了。
江清淮也是因為知道這僅剩的一顆不可能餵給裴牧,才要求買針劑的。
某種意義上,他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更省。
RMB聽他解釋,反而更氣:「你都不試試用嘴餵藥,怎麼就知道那第三顆餵不進去?」
江清淮:……
「找抽是吧,你再嗶嗶,我現在就把積分全花完信不?」
RMB大驚失色,立刻滑跪道歉:「宿主,你睡一會吧,我到時間會叫你。」
江清淮哼了一聲,勉強滿意,準備上床睡覺,只是剛靠近床邊,就被人抓了手。
江清淮就想起裴牧剛才叫娘,又看看他抓自己的手,表情都憐愛起來。
抓著就抓著吧,左右他睡不著。
江清淮拖了個軟墊子鋪地上,就坐在床邊守著裴牧。
……
第二日一早裴牧醒來,先看到的便是趴在床邊睡著的江清淮。
晨起的陽光正打在江清淮散落的碎發上,讓原本面容空靈的人多了幾分暖意,像是落入人間的仙人,沾了滿身煙火氣。
而他還拉著人家手腕。
裴牧皺了皺眉,下意識鬆開了手,結果看見江清淮手腕一片淤青,頓時不免愧疚。
他昨晚雖然昏沉,卻能感覺到有人在照顧他,而且此刻額頭還搭著帕子,身邊又趴著個黑眼圈很重的江清淮。
裴牧坐起身來,疼痛卻沒有他想像地那般難耐,傷口竟也已經結痂,身上被打理地乾乾淨淨,白色的繃帶質地柔軟,是上好的棉布製成,絲毫不會刮蹭皮膚。
也不知道這小太監從哪裡搞來這些。
裴牧下床把跪在地上睡得七仰八歪的江清淮抱上床,給人蓋好被子,又收拾了桌上剩下的飯菜。
他簡單洗漱了一番後,去廚房熱了米粥,還燒了一壺熱水。
配著饅頭解決完早膳,見江清淮還睡得香,便又留了字條給他,而後就大邁步出了門。
他會跟隨天威王反秦,倒不是對如今的小皇帝有什麼不滿。
他不信奉「父債子償」,自然不會將姜家皇帝的罪過按在這位身上,但當年之事涉眾甚多,落井下石之人、隔岸觀火之人,他都要一一討回來。
如今身在宮中,查起宮中秘辛再方便不過,裴牧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乘人不備直往皇室祠堂去。
……
等江清淮醒來已經是正午時分,他頗為舒坦地伸了個懶腰,RMB的聲音立刻響起:「宿主啊,你兄弟挺心疼你的,看見你睡在地上,還專門把你抱床上呢。」
江清淮點頭認可,裴牧確實是個好人:「裴牧呢?」
RMB:「應該是上班去了吧。」
江清淮震驚:「他受那麼重的傷還去上班?這公司不給受傷補貼也就算了,還強制員工帶病上班,怪不得說古代沒人權,還真是,萬惡的大地主。」
RMB默默咽下心裡那句「皇帝才是最大的地主」,開口提醒江清淮:「你兄弟給你留了字條,就在那邊桌子上。」
江清淮起身去看,寫的倒是很好看,龍飛鳳舞地頗有一股子俠氣,只可惜全是繁體字,他有點看不懂。
江清淮正在努力辨認,裴牧就回來了。
他上午已在祠堂翻到往年涉事之人的名冊,但要想細查下去,還需要更多物證。
只是想到江清淮估計會等他,所以臨到午飯時間,裴牧便去御膳房領了今日的飯,回了清淨軒。
可一進屋卻撞見江清淮皺著眉看他留的字條,裴牧心中有些彆扭,然後就聽江清淮不確定地念道:「有米,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