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用鑽頭和釘子把它固定在紙板上。
鐵定甲蟲堅硬的外骨骼讓它們能夠承受等於自身體重三十九萬倍的力。
如果把法布里代入這個換算公式的話……
「對了,大鬍子還好嗎?他不是陪著你的嗎?」法布里的聲音將圖安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他還好吧?你別看他表面如常,其實心裡很過意不去呢。」
圖安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
「你和他說了差不多的話。」
法布里聽了有些不好意思,扣了一下下巴,訕訕道:「哦,他也是這麼說我的……不過,他不是擅長認錯的性格,你既然寬恕了我,那麼也請主動寬恕他吧。」
法布里的語氣很莊重。
圖安被「寬恕」這個詞給震驚到了:「這麼嚴重嗎?」
法布里嚴肅道:「那當然,他沒能及時給你們提供「共鳴」,害得你們差點被古文明引誘同化,這是古文明挖掘作業時的大忌!簡直屬於挖掘事故!」
「「共鳴」……」
圖安細細琢磨這個詞語。
就像是兩段電線擰緊後電流流通的瞬間,小火花跳躍,他莫名理解了這兩個字的含義。
「共鳴」是一種無形的救生繩,一段在古文明之外的人手裡,另一端在進入古文明的人手裡。
就像是放風箏的人手上握著的線,只要線在,就不用擔心風箏飛不回來。
不,用風箏來比喻不夠恰當,更準確地說,這應該更像是釣魚。
這是經驗老到的吝嗇漁夫和窮凶極惡的大魚之間的博弈。
漁夫吝惜餌食,而大魚絕不會讓餌食存活。
要在大魚咬鉤之前收回餌食,否則就會人財兩空。
曇雅和圖安就像是懷抱餌食的鐵鉤。如果稍不注意,就會和餌食一起被所謂「大魚」吞吃入腹。
那麼,他們想要從中得到的那個東西,是否也是古文明用來引誘外人進入的一種「餌食」呢?
「幸好這個古文明覺醒程度很低,「囈語」的能力不強,你們才可以靠著自己就闖出來,不過你身體不太好,強行突破讓自己也收到了影響,才會一出來就暈倒發燒。」
法布里說。
但是關於大鬍子為什麼沒能按照他們計劃的在外留守、隨時準備提供「共鳴」,法布里隻字未提。
她和大鬍子,以及曇雅,都對圖安有所隱瞞。
圖安無意識地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側頸——那是黏貼敷片的位置。
敷片早不知道掉落到哪裡去了,現在那塊皮膚光滑乾淨,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但是圖安記得,在那個地下洞穴里,有人幫他摘下了那枚敷片。
在黑暗中,他清晰聽到了敷片被折斷捏碎的聲音。
大鬍子可能是中途離開、沒有完整地給他們提供「共鳴」,但是大鬍子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提供「共鳴」的。
大鬍子提供了一部分,但是圖安沒有「聽」到。
因為有另一個「共鳴」、霸道地占據了他的所有感官,給了他「指引」。
而有人為了確保圖安只聽到這個未知的「共鳴」或者說聽得更清晰仔細,還故意揭掉了圖安脖子上的敷片、讓大鬍子的「共鳴」沒辦法傳遞過來造成打擾。
當時的黑暗中,只有自己和曇雅。
會是曇雅做的嗎?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陌生的「共鳴」又來自何方?
不對,等等,好像有什麼被他忽略了的部分……
圖安猛然抬頭,詢問法布里:「我師姐是耳朵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嗎?」
「……你才是聾子呢。」
身後的布簾被人撩起,曇雅的聲音不太友善地傳來,緊接著露出一張表情不太好看的臉。
圖安:「……我說的是不方便。」
曇雅皺著眉,抱著手臂:「你這和說我是聾子有什麼區別?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法布里生怕他們倆吵起來,趕忙解釋道:「曇雅小時候因為一場爆炸耳石受損,能聽到聲音,但是感知不到「共鳴」。」
圖安若有所思地點頭:「哦……」
然後他對著曇雅微微一笑:「半聾子。」
曇雅:「……?」
她覺得這小屁孩兒在挑釁她,這個欠揍的臉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