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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灰青色的小蟬振翅一般,他嘴唇微張,幾乎無聲地念出了這個詞彙。

「μεταμορφ」

意為「我轉換」

也可譯作「蛻變」。

第3章

李途安帶著那枚繭衣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公寓內。

他的時間不多,馬上就是周末,自查很快就能發現一個塵封已久的員工權限被短暫啟用。

而那個員工的名字叫做「李途安」。

消失十年,卻不知道為什麼依然保存有公司系統內的高級權限的「李途安」。

其實也不算怪事,反正他也叫李途安,李途安使用了「李途安」的身份信息,也很正常是不是?

李途安是有一套完善的邏輯為自己開脫的,說服不說服得了別人先不說,他自己是心安理得的。

他神色怡然自得、可以說是閒庭信步地離開公司。

回家的路上看到小區門口的老人賣糖葫蘆,李途安還停下來買了一串。

對方非常努力想要推銷給他單價貴的草莓糖葫蘆,臉上的皺紋齊齊發力,卻仍然沒能說服李途安。

李途安還是選擇了最普通的山楂糖葫蘆。

「哎喲,草莓的好吃嘞……」

結帳的時候,老人還在嘀咕。

李途安咬下一顆山楂,用尖銳的犬齒咬破表面酥脆的冰糖糖衣,頃刻間,酸甜味道侵占口腔。

「糖葫蘆就得是山楂的啊。」

他含混不清地說。

李途安喜歡簡單而原始的東西。

基礎的,簡單的,原滋原味的,不加任何修飾的——他喜歡一切事物的本來面目。

吃著糖葫蘆哼著歌,他回到了公寓裡。

是裝修簡潔的一室一廳的小房子,客廳里很空,除了冰箱之外,就只是一個焦糖色的沙發和配套的中古矮几,外加一盞站立式的檯燈,除此之外 ,別說電視飲水機了,連一個凳子一張桌子都沒有。

如果有人無意走進這套房子,估計會以為這是一個撤貨到一半的樣品間。

但是轉過身,走進臥室,裡面的風光就大不一樣了。

倒不是說臥室里的家具就有多少,其實也不多,不過是一架靠窗的床、一個靠牆的木衣櫃和正對著床的書桌。

書桌是顏色低調的胡桃木,胡桃木上波折的花紋襯托得那枚白色的繭衣更加純潔無暇。

而不同於這枚繭衣的純白,稍微抬頭,倚靠在牆體與桌面之間的軟木板上貼滿了顏色各異的照片。

這些照片同樣貼滿了占據了一整面牆的木衣櫃表面以及咖啡色的床單。讓整個臥室的色調變得嘈雜起來。

細看,這些照片之間沒有太多關聯,有的是人物,有的是景色,甚至有的只是一些雜物的局部。

而只有親手拍攝和整理的人才會知道、它們鮮艷而生動地組合成了某個人的一生。

鮮活而短暫的一生:屬於「李途安」的一生。

李途安隨手扯過一枚便簽,在上面寫下「李途安」和「繭衣」幾個字。

他的字不算是多漂亮,勝在瘦削方正,排布工整,像是列印出來的似的,緊湊地排列在一起,和那些照片上繁瑣稀碎的信息一起、如同潮水一樣地湧入眼眶、繼而灌入大腦。

這就是李途安的工作。

尋找。

受人委託,通過蛛絲馬跡,抽絲剝繭,不斷尋找,直到找到委託人想找的人或物。

不過有點好笑的是,這一次找到的,竟然真的只是一枚「繭」。

但是也就只能找到這一枚繭。

李途安看著這枚繭,莫名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早知道就不接這活兒了……」

怪不吉利的。

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失蹤了,最後找到的只有一枚大得嚇人的繭。

李途安自己也養蟲子,但是不需要養蟲子,就是普通人也能看出這枚繭大得有多誇張。

這樣大的繭里鑽出來的會是什麼樣的蟲子?貓狗一樣大的蛾子或者蝶?

李途安搖頭,把公文包里的銀球取出來,然後轉身,打開衣櫃——

衣櫃是幾乎抵著天花板的高度,容量可觀,然而衣櫃裡沒有幾件衣服,只有幾件基礎款的襯衫T恤。

剩下的空位卻也沒有閒置,而是整齊疊放著十幾個養殖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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