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大早上就欺負他,他梳個頭可麻煩了,她越揉越亂,還揉完就走,不負責任!
懶得收拾的少年仰躺在了地毯之上,頭髮胡亂鋪散在上面,黑白交錯間,他糾結地打了幾個滾。
嘴裡嘟嘟囔囔的,也聽不清他到底都碎碎念了些什麼。
零表示他現在對宿主的行為越來越不理解了。
*
這幾日穆聽藍的確繁忙,更深露重之際才踏出御書房,今日她沒有去鳳梧宮,而是回了紫宸殿。
「主子,這是三個月以來所有與蘭陵宮有過交集的侍衛名單,目前的排查之下,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穆聽藍眉眼深沉了許多,凝著一抹凜冽寒芒,一股詭譎的氣息從她周身溢散開。
「其他的呢。」
淡漠嗓音傳了出來,下方之人微微頓首,開口道。
「屬下擴大了排查範圍,自上而下,發現的問題不少,不過似乎都與蘭陵宮無關。」
「時間緊促,屬下還未能全部清查一遍,不過有一點值得在意的是,溫統領五月中旬的入宮記錄,似是有些偏差。」
「溫嫦?」
穆聽藍鳳眸眯起,風雲迭盪,一片暗色於其中流淌。
溫嫦是禁軍統領,她身上若是有什麼問題,穆聽藍覺得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是,那天應當是溫統領晚上當值,南宮門冊上記錄的是她申時已然入宮,但是她那天好像忘了拿宮牌,不過宮中守衛都認識溫統領,便讓她進去了,這點當時也有記錄。」
「可當天的西宮門冊錄上,卻又有溫統領酉時拿著宮牌入宮的記錄,若說她又回去了一趟取宮牌也是可以解釋的,但從申時到酉時這一段時間內並沒有溫統領的離宮記錄,很是奇怪。」
穆聽藍搭在桌案上的修長指尖微微蜷起,一下一下地點著,寂靜而又昏暗的殿內縈繞著斷斷續續的噠噠聲,透著股涼意。
「去查溫嫦。」
「是」
暗衛退下之後,穆聽藍靠在座上,神情間除了端凝冷漠,再無其他。
千巫從暗室中走出,本還想安慰自己的好姐妹一番,見狀卻疑惑了起來。
「藍,你好像沒有多生氣。」
她們中原人不是對男子的貞潔很重視的嗎?
穆聽藍看了她一眼,原本影沉沉的鳳眸里,忽而浮現了一抹光彩。
「因為他說他信我。」
「況且,我原也沒多在乎藺浮煙。」
這孩子不是她的一事沒幾人知道,所以在外人面前她也沒有多難看,不過是自己心裡憋屈罷了。
然而少年的那一句信她已經足夠讓她得到寬慰了。
千巫眉頭皺起,問道:「他…是指裴雲卿?」
穆聽藍沒說話,不過已是默認。
「藍,你不對勁。」
千巫清凌凌的嗓音沉下來了幾分,穆聽藍疑惑地嗯了一聲。
「怎麼了?」
「你何時會像現在這樣,被另一個人的想法影響自己的情緒,還這般嚴重?」
千巫沒想到事情變得有些嚴峻了起來,她不敢想像如果繼續下去會發生什麼。
穆聽藍不認同地抿了抿唇,然千巫的話卻是留在了心間。
真的很嚴重嗎…
*
八月十四那天,一向貪睡的少年天不亮就醒了,推搡著身邊今天不用早朝睡得正好的女帝陛下。
「起來啦!」
穆聽藍這幾日雖然沒心情行事,但是要抱著他入睡,但現在她尤其後悔昨晚上太消停了。
就該消耗消耗他的精力才對。
少年揉搓著女帝的耳朵,不停地念叨著。
「起床了起床了,說好的說話算話呢,出宮玩啦,快點起來,太陽都快曬屁.股了!」
穆聽藍:「……」
你看太陽它出來了嗎!
被迫起床的穆聽藍無奈地洗漱更衣,少年在另一邊收拾得極快,一身裝束十分簡單,但火紅般的色彩卻襯出了少年的張揚與肆意。
穆聽藍心情好了幾分,走上千去挑起他的下頷。
「青青這麼迫不及待?」
「我要去外面吃早飯。」
少年興奮地開口,並掰著手指頭數道。
「南晨說北街的豆花好吃,北夕說林家鋪子的油餅、包子和醬肉都好吃,還有方束說西街的胭脂鴨脯也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