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歡的這番話忍不住讓裴青嘆了口氣,就連裴雲歡都知道裴雲卿是一個要強的人,他的父母卻不明白。
不,或許她們並非不知道,只是裴雲卿的這點要強對她們來說比不過所謀劃的巨大利益罷了。
裴雲卿是枚可憐的棋子,裴雲歡亦是。
「好了,別哭,再哭真不理你了啊!」
短暫的感嘆過後,裴青低頭看向裴雲歡抿唇說道,男子漢要有男子漢的樣子,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裴雲歡身子一抖,連忙咬住了嘴唇不讓嗚咽聲泄出,努力不讓眼眶裡的盈光落下。
裴青看他如此小心翼翼,竟露出和孤兒院裡那些被遺棄的孩子們一樣的神情,心下難免有些泛軟。
他明明有家人,可卻跟沒有一樣。
「好了,別這麼怯懦膽小,既然不想,那就學會去拒絕,去鬥爭,怕什麼呢,你的人生憑什麼讓別人來操控主宰,該由你自己做主才是。」
裴青從南晨手中接過錦帕來遞給他擦擦眼淚,裴雲歡一時間愣住了,沒有伸手去接,裴青就乾脆直接幫他擦了。
裴雲歡是臉色微紅,害羞地垂下眼睛,卻又悄咪咪地抬眸看他。
哥哥怎麼變得這麼溫柔,是因為嫁了人嗎?
裴雲歡心下胡亂想著,不敢有任何動作。
「好了,既然你不想走那咱們就玩會兒,狼人殺的規則你昨天都記住了吧?」
裴青擦完之後隨性地將錦帕扔到桌子上,裴雲歡點了點頭:「記住了。」
「行,南晨你再叫兩個人來,玩六人場。」
裴青揚聲說道,室內室外所有的宮侍聞言都豎起了耳朵,面上表情期待,想著若是能被選中一起去玩就好了,不過只剩兩個名額,競爭激烈,被南晨叫走的冬唯和夏陌遭受了無數羨慕嫉妒的眼神洗禮。
桌案旁坐定之後,裴青看了看自己的任務面板,經過昨天的花朝宴,狼人殺的推廣程度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別看只過了一夜加半個上午,他的經驗值每隔一會兒便會有漲幅,可見宮外有不少人趁今日休沐的機會嘗試了一把這個新鮮遊戲。
此時裴青等級已無法從六人的板子中獲得大量經驗,但為了照顧裴雲歡這個新手,他還是遷就了一番。
裴雲歡這個內斂怯懦的性子,得好好練練。
裴雲歡怎麼說也是裴家的嫡出公子,與同齡人相比亦是出色的,只是在一向出類拔萃的哥哥面前便沒什麼自信,總是懷疑自己,生活中先不管,遊戲裡他是被忽悠得找不著北。
第一局,裴青拿到狼人,一頓分析之後開始騙票,信誓旦旦地讓裴雲歡信他跟著他投票,裴雲歡一開始聽話得很,結果自然是輸得賊慘。
裴雲歡看向兄長的眼神不免有些受傷,裴青笑得像個狐狸,親熱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遊戲而已,兵不厭詐,哥哥不會一直拿狼人牌的啊。」
裴雲歡信了,第二局依舊被裴青洗腦,本來覺得四號是個好人的他硬生生被裴青歸票到四號上,四號北夕一個真預言家死不瞑目。
裴雲歡看向裴青的眼神中夾雜了微弱的譴責,裴青笑容不變。
「雲歡啊,這個遊戲就是這樣的啊,我下局肯定不是狼人了。」
裴青說得極其誠懇,對哥哥的敬畏深入骨髓的裴雲歡內心譴責了一番自己剛剛的不敬,再度開始遊戲。
第三局,再次拿到狼人的裴青開局就刀了裴雲歡,然後發言之際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是狼人,不然肯定不會首刀親弟弟。
裴雲歡又信了,以為哥哥真的是好人,信心滿滿地等著躺贏,誰知道觀戰之際看到夜間裴青睜眼之後,他的眼神有多受傷。
「雲歡啊,你還是沒了解這個遊戲的真諦,放心,哥哥今天一定讓你了解。」
裴青說到做到,第四局遊戲裴青拿到了一張好人牌,帶領好人走向勝利,導致本已經有些不想信哥哥的裴雲歡對他添了點信任,後面的三局遊戲又被騙得心碎了一地。
等到第八局的時候,裴青臉色認真而誠摯,對著裴雲歡的眼睛說道。
「雲歡,我才是真正的預言家,信我你必贏!」
放逐之際裴雲歡面無表情地將票投給了裴青。
「哇塞,真不容易,六公子您總算不被千歲洗腦了,我們終於能將千歲這個狼人給投出去一回了,太不容易了!」
北夕玩遊戲玩得心累,此刻忍不住感嘆道,他們都已經熟悉裴青了,知道遊戲中他的話能有一半可信就不錯了,已經輕易不會被他洗腦。
但裴雲歡卻次次上當受騙,導致他們就算據理力爭也爭不過,等到裴雲歡意識到自己被騙了之後,勝負已經無法逆轉了。
裴雲歡剛剛投票之際決絕得很,結果出來之後卻是又有些惶恐了,多次的失敗竟讓他一時上頭,將哥哥給票出去了!
「哥哥,我…」
裴雲歡下意識想道歉認錯,裴青直接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