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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褚世擇那指骨粗長、掌心寬闊的手才貼在他細白的臉頰,指腹輕揩,似新得一件鐘意寶貝般地把玩。

他好笑地說:「阮丹青,你該照照自己的臉,髒的像花貓,我也不是什麼都吃的。」

阮丹青一下子漲紅臉,囁嚅。

他去洗澡。

總之,錢都要了,拖拖拉拉反而痛苦,他只用了十五分鐘簡單沖洗。

沒穿別的布料,他裹上白色絲綢浴袍走進臥室。

褚世擇在等他。

與他不同,褚世擇依然是一身得體西裝,一絲不苟,正經的像隨時可以開商業會議。

他躺下,陷在柔軟床墊中,他本來就感知敏銳,身體好似能感覺到大海傳遞而來的微微搖晃。

褚世擇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賞看,儘管還什麼都沒做,卻也壓迫感十足。

阮丹青別過臉。

窸窣。

是腰帶被抽出解開的聲音。

方才沐浴過,他的肌膚還覆染水汽,一接觸空氣立即泛起絲絲涼意。

褚世擇的指尖像沒有溫度,撥開柔軟的衣襟,問:「你知道要怎麼做吧?」

阮丹青低低地嗯一聲。

「那麼,現在,向我張開。」

第4章

寬大的手自緊韌的腰線而下。

滑至肋邊才停。

柔嫩的光霧中,床單簇新雪白。

阮丹青自欺欺人地緊閉雙眼,卻愈發能感覺到男人的指尖似有魔力,閒庭信步之間,就在他身上撥惹起細浪微波。

放鬆,忍耐,不去在意。

阮丹青勸自己。

他竭力想將感官和感覺分開。

很快,兩者仿佛錯拍,時快或時慢。

一切也變得幻冶、不真切。

但節奏並不在他手上。

反而更難熬了。

褚世擇是個狡猾而有耐心的獵手,夜未央,此時他盡有暇余,可一層一瓣地浸潤,剝開一朵頑固稚瑟的花,細細品嘗。

阮丹青從被淚氤濕的眼帘望過去。

模模糊糊一片野獸般的黑影,暗罩在他頭頂。

褚世擇的肩膀很寬,V字背脊。

粗壯的手臂肩膀近乎把襯衫的袖管撐滿,看上去蓄滿力量,領口的襯衫已解開兩枚——或者三枚——他沒心思數,但依然是齊整斯文的。

自己卻被弄得一塌糊塗了。

褚世擇低下頭。

同那一搭嬌嫩白皙的皮膚比,深黑色西裝布料顯得過於硬質粗糙。

之後一定會被磨紅。

那該有多旖旎。

箭在弦上。

阮丹青深吸一口氣。

灼燙的羞恥感沒完沒了。

他想,或許來之前,他就該再多喝兩杯酒,不省人事最好。

要是那樣的話。

他就不會意識自己作為男人,卻在被男人侵占。

這是何等的折墮?

阮丹青舉起發軟的手,想要捂住臉。

褚世擇卻不讓,抓住他的手。

強硬似命令:「不准閉眼,看著我。」

阮丹青一時間含淚看向他,敢怒不敢言。

褚世擇笑了笑。

輕捏他的指尖,拉近過來。

褚世擇俯下去,鋪天蓋地般地壓住他。

阮丹青無處可躲,身子在柔軟的床單上不能憑依,被什麼推著似的往上滑去。

褚世擇徐聲說:「有沒有聽過一句佛偈——若以色見我,以音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

上午,鈍滯的光穿透柞蠶窗簾灑進屋子。

四處是靡艷氣味。

阮丹青是被晃醒的。

夢裡,他好不容易才體驗一會兒平靜的溫煦,忽地,慢騰騰又感覺仿似熱到融化。

他嬌生慣養,厭惡不舒服。

便在迷朦間咬牙切齒罵了一句:「畜/生。」

聽見笑聲。

褚世擇更惡劣地使他清醒過來:「罵我呢?」

原來不是假的。

阮丹青裝傻,淚汪汪:「啊?」

褚世擇握住他手臂,輕而易舉地把他整個人提坐起來。

再按下。

阮丹青一下子眼淚流出來,緊抿的唇間嗚咽聲溢出。

怎麼回事?

不是已經一晚上了嗎?

還不結束啊?

一線極亮的太陽光自縫隙擠進來,斜著照在褚世擇的臂膀,掛滿冒著蠢蠢熱氣的汗珠。

阮丹青早如一團軟泥,任他隨意擺弄。

昨晚已經很可怕了。

這下,他更覺得驚恐。

因為褚世擇看上去氣色十分之好,一點也不勉強。

相反,似乎才剛剛胃口大開。

阮丹青以前蠻自信,覺得自己的能力怎麼著也算上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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