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可能會有點害臊,但他和季教授是法定夫夫關係,又新婚燕爾的,生活和諧一點也……也很正常。
「叔叔阿姨來的好突然。」鹿蹊對著鏡子扒拉自己的頭髮。
季空青在收拾房間:「說是得了什麼東西,浪費太可惜,老宅那邊也沒人用,就想著給我們送過來。」
雖說季父季母都知道季空青邊界感重,不會隨便進來他們的臥室,但明面上的東西還是收拾一下比較好。
鹿蹊動了動鼻子,衝到窗邊把所有窗戶都打開,還把空調也調成了新風模式。
「我剛回國來這邊校區的時候,他們不太放心來過幾次,所以門衛那邊有登記。」季空青一邊收拾一邊解釋,「但上次來……應該是去年的事了。」
現在家裡是他和鹿蹊兩個人了,其中一方的父母突然來訪,又撞上這麼尷尬的情況,於情於理他都得解釋一下這件事的偶然程度。
「你去年幹什麼了?」鹿蹊雖然只見過幾次季父季母,但直覺季教授的父母顯然也是很尊重兒子的類型,應該不至於沒事大老遠過來。
季空青想了想:「我大年三十沒回家,在實驗室。」
鹿蹊給了季空青一個眼神。
季教授疊好被子,合上衣櫃,還不忘認真承諾:「以後不會的。」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兩人堪堪收拾好客廳。
季母仍舊是一身修身得體的旗袍,頭髮盤在腦後,身邊的季父雖然臉上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但手裡卻提著東西。
「爸,媽。」
季空青讓開玄關讓兩位長輩進來,用腳把悄無聲息蹭過來的狗子扒拉回去,反手關上大門。
鹿蹊站在客廳,臉上帶著乖巧熱情的笑容:「叔、咳,爸爸,媽媽。」
「哎呦,蹊蹊還是這麼俊,就是看著好像瘦了。」季母看見鹿蹊就懶得理季家父子倆,在鹿蹊走過來後,是越看越喜歡,「空青是不是沒好好照顧人!我就知道,他那個性子,在家裡就算了,在院裡肯定只知道顧著他那實驗室。」
鹿蹊在長輩面前完完全全就是別人家小孩的標準模板,從待人接物到說話笑容,每一處都能完美踩中長輩的心意。
沒幾句話的功夫,季母就被他哄得臉上笑容沒停過,就連旁邊原本板著臉有點嚴肅的季父表情都緩和下來,眼角勾著笑。
鹿蹊背在身後的手衝著季空青擺了擺。
在這方面礙事且被嫌棄的季教授收到指令,轉身去櫥櫃裡拿出碗筷杯子,用熱水一一洗了一遍。
正好是飯點,兩人又才剛起,季教授索性看了眼父母帶來的東西,收拾了下冰箱裡的菜,開始做飯。
吃飯的時候,鹿蹊看著餐桌正中央燉的大鱉,眼神疑惑地看向季空青。
季空青默默看了眼季父。
季父很含蓄地揚了揚下巴。
季母輕笑出聲:「他呀,昨天跟一群朋友去農莊釣了一天魚,過程呢我也不清楚,反正結果就是魚沒有釣起來,反而釣走了人家養在池塘里的老鱉。」
「什麼叫沒有魚,這個比魚可厲害多了!老陳都說了,我還是第一個釣起來這東西的人呢。」身為資深釣魚佬的季父忍不住辯解,「這可是大補的好東西!」
季母朝著坐在餐桌對面的小兩口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這東西太補,我和你爸都這個年紀了……定的茶台今天剛好到了,要往新房裡面放,我就想著正好給你們送來。」
「我之前去釣魚別說是這種大東西了,就連小魚都不理我,回回空軍。釣魚又累又是技術活,爸真的很厲害。」
甭管對大補老鱉的真實想法是什麼,鹿蹊的情緒價值絕對是拉滿的。
上次是雙方家長見面,他作為小輩自然不用多說話,但現在是招待改變了關係的長輩,情況當然不一樣。
「媽,您說的茶台不會是上個月您在朋友圈點讚的那個吧?」
季母一臉驚喜:「蹊蹊也注意到啦!那個茶台真的很不錯,老榆木的,做工好,寓意也好……」
鹿蹊接話,看上去是真的對茶台有印象:「對,我當時看那個視頻就注意到茶台面板的水波紋路特別漂亮……」
季父也是個好喝茶的,這會兒聽鹿蹊對這方面也知道些,頓時來了興趣。
以前在家庭聚會上就不擅長說什麼的季空青幾次張口,愣是沒插進去話,便安靜地給桌上的三人夾菜。
這頓飯吃得氛圍和暖,鹿蹊的話不多不少,總能在合適的時機接住長輩的話題,既不搶話也不冷場。
說話時嘴角總帶著淺淡的笑意,偏圓的眼睛彎起來,像是盛著溫水,既不顯得刻意討好,又讓人覺得熨帖舒服。
親昵得恰到好處。
季空青看著這樣乖巧懂事無可挑剔的鹿蹊,想起昨晚在床上浪得大膽不馴的鹿蹊,動了動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