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她眼皮耷拉下來些,睏倦了,很快被陰涼又強勁的雨風吹醒,漚得臉頰生疼。
一個人在深宮孤獨如落葉漂泊無依,如果可以她當然也想好好嫁個人,哪怕不是陸雲錚也行,只要能過踏實日子活下去就行。
在宮裡的生活富貴雖富貴,沒有一日不如履薄冰的。
那日江家獲罪,她本想用侍寢交換江家的平安,賣力伺候聖上一夜,誰料適得其反。
將近月余的時光,她因聖上那句「不准覲見」的命令而受困,連求情的機會都沒有。
從前面臨這種窘境她還能給君王寫信求他寬赦,如今的她,山窮水盡。
林靜照將腳從涼池中抽出來,抱膝埋頭,肩膀輕鬆顫動。好冷。往昔明艷燦爛被深宮磋磨成灰,她在霧雨中如一朵淡淡幾筆白描的山茶花,顏色褪盡,沉默寡言,明淨清麗,白腕握嫩柳,眉欺楊柳葉,眼角殘留幾分屠蘇酒的醉意。
朱縉來時,恰好看到這一幕。
第56章
林靜照在殿外吹夠了涼風才回去,衣衫被雨霧漚得濕乎乎。
昏暗的殿內鼓盪著涼絲絲的空氣,猶如沉甸甸的棉花塞滿了每寸角落,人去樓空。想是芳兒和墜兒做膳去了,沒來得及掌燈。
窗欞半開半闔吹進陣陣涼風,林靜照攏著潮漉漉的衣衫快步入內,欲換件厚實的衣裳。
至寢殿,卻驟然僵住了。
皇帝不知何時正坐在她榻間,羽衣黃冠,袖袍曳地,靜靜守著雨色中佛青的夕暮,冷香灰的色調,宛若與黑暗融為一體,好整以暇地凝向她。
剎那間,林靜照如被抽去了靈魂,瞳孔收縮,呆滯若屍。
她以為與他此生無再見之日,他就這麼毫無徵兆地降臨在她寢宮。
「過來。」
朱縉率先開口,斯斯文文地招呼,「跪朕腳下。」
林靜照掐了掐拳,尖銳的指甲嵌入掌紋,絕知沒有拒絕的餘地。
那日他雖將她趕了出去,只要他想,隨時還是能再過來要。
她馴從地走過去似行屍走肉,屈膝緩緩跪在他刻繡陰陽圖的靴邊。身體和他的膝微妙隔了一寸距離,刻意留下避嫌的空隙,與他隔著厚厚的空氣牆。
「過了這些日也不知問問朕好,你個沒良心的。」
朱縉抬起她皓白的頸子,微眯的眸子飄搖著高袤深遠的星影,柔聲嘲弄,「委屈了?」
林靜照隨他手勢僵然仰起頭,目中空蕩蕩,下巴沉甸甸,道不出半字,純純像個被奴役的下位者。
「臣妾沒有。」
她語氣泛著不易察覺的乾澀,愈是裝得疏離,越顯得她在意,對禁足之事耿耿於懷。
「那日沒給你,你委屈了。」
朱縉輕佻而溫柔地撩起她額前碎發,「今日朕來了,還不伺候朕?」
林靜照一凜,翕動著長睫,罕見地違拗他的指令,「臣妾不。」
他目鋒如雪青的雨色,「哦?硬氣了?」
林靜照死死闔目,做好了被拉出去杖斃的準備。
朱縉並不著急把抗旨的她杖斃,這些日他一直惦記著她,對她的念想不絕如縷。今夜他飲了些酒薄醺,腦子裡浮現的全是她。
既然想要,那就要。
今日他來到她這裡,志在必得。
他猝然掐住她的腰提起,使瘦削的她站立在他敞開的雙膝之間。
一坐一站,距離咫尺。
她始料未及,下意識反抗,雙腕被他牢牢束在了腰後。
朱縉沉重的力道如五指山,不容她反抗,吩咐道:「把濕衣裳褪了。」
林靜照腰骨很痛,快被他掐碎,本能地哼了聲,神色鐵青如結了霜的月白,呼吸微重,儘是不屈。
她銜恨在心,忍不住質問一句:「陛下這是作甚?無事欺辱於我。」
朱縉無動於衷,淡聲警告:「別讓朕重複第二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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