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啃上來,再度行兇。
二人笑嘻嘻,蒙進了被窩裡,荒唐一場。
第47章
皇后既薨,後位空懸。
國不可一日不君,君不可一日無後。雖聖上為元後守喪而暫不立後,選拔新後的事總要提上日程。
後宮之中唯皇貴妃林氏得寵,但林氏出身不好,龍虎山上一道姑,且素有禍國妖妃之稱,聖上因她而廷笞百官,喪命的冤魂不計其數,許多人對她抱有極大的恨意。
關於立後一事,廷臣分裂為兩派。
一派支持皇貴妃林氏晉升為後,成員大多數是在議尊號中獲得甜頭者,擅長逢迎君心,無所不用其極,代表人物是江潯和他兒子江璟元、郭陽、徐青山等。
另一派則是因皇貴妃上尊號而廷杖獲罪的臣子、親眷、座師故友等,這些人與皇貴妃有不共戴天之仇,誓死捍衛儒家正統,堅決反對皇貴妃封后,代表人物顧淮、呂宗頤等。
出乎預料的是,首輔陸雲錚站第二派,即不支持林氏為後。他過往慣來是堅定的貴妃黨,這次卻一反常態。
江家人指責陸雲錚過河拆橋背信棄義,實則從陸雲錚的角度,他當初支持皇貴妃只為了仕途,皇貴妃本人並不適合當皇后。
一國之母光明浩蕩,該由端莊的世家小姐擔任,而皇貴妃身上總似有似無一股抑鬱之氣,為妾尚可,為國母則略顯不足,畢竟國母是與帝齊體共挑一國大梁的。
陸雲錚傾向於站在大局的角度思考問題。
兩派關於立後之事展開激烈交鋒,相互劾奏,恨不能將對手一棒打死,爭論許久難以定論。
……
夜,月暈如霜,黑暗染就了古殿檐頭的琉璃,淡褪了門壁上煊赫的朱紅,沉寂如水,春宵的花影靜靜搖動。
月光從樹葉間漏下斑斑駁駁,時而有蜂蟲叨擾。林靜照在庭院樹影下乘涼,不斷扇著圓扇,一襲鳳蝶百褶裙滑勝綢緞。
前朝關於立後的傳聞多多少少也流了些到她耳中,作為當事人她當不當皇后無所謂,左右一輩子困死宮中,怕只怕家族內訌,父兄和陸雲錚自相殘殺,中了聖上的離間之計。
林靜照薄愁之中一雙寒煙眉似蹙非蹙,漾起憂鬱的流波,在月霧下純淨又聖潔,白得發亮,散發著神性的光輝。
朱縉過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凝了下,腳步下意識放慢。
林靜照嫌春夜燥熱,微微敞開領口,同時扇扇子的幅度加大。忽被一涼潤修潔的玉手握住了扇,橫奪而去。
她本能地回頭,卻見是陛下微微含笑在身後,心口猛然一縮,起身行禮:「陛下。」
朱縉免她禮,「夤夜了,皇貴妃還在外面坐著。」
林靜照垂了垂鴉睫,「陛下連這點自由也要限制臣妾嗎?」
「朕不過說一句,瞧你夾槍帶棒的,」他握了她的柔荑,夾雜輕微責怪,「夜間風涼。」
他好似在關照她,站在君王的立場上。
林靜照微微擠出一絲艱難的笑。
春宵並不涼,反而有些悶熱。
至殿中,朱縉逡巡著她平日寢所,內室果真有一畫梁,恰好是踩在圓凳上能搭到的高度。
他眼色不著痕跡地飄涼。
林靜照暗暗心虛,很怕他會拷問什麼。這是他第一次駕臨她的寢殿,從前都是她去顯清宮侍寢,沒有他紆尊降貴來嬪妃宮裡的。
如果他一聲號令下去,畫梁說拆便拆。她的所有披帛衣物已被收走了,畫梁再一拆,她以後半點做那事的機會都沒有了。
林靜照咳了咳,趕忙上前挽住他,叫芳兒上了一盤桂花糕和兩盞清茶,請他來坐具邊歇息。準備不足,些微簡單茶飯,畢竟是沒想到聖上會夤夜駕臨。
坐榻上還雜七雜八地擺放著她的物件,避子香囊,手帕,扇子等等,素日裡她閒極無聊,總這些小物件拿出來摩挲把玩,此刻胡亂收起。
朱縉拿起她的手帕,上繡蘭花,細膩精緻,是她親手繡的,一針一線沾滿了女兒家衣襟上的清爽氣息,絲絲透過鼻竇。
剛要放在鼻下,聽她清脆地叫道:
「陛下,您還給臣妾。」
朱縉輕淡一笑,「原來你平日這樣躲懶,閨房也不好好打點。」
「臣妾並不知陛下大駕光臨,否則會好好收拾的。」她執著地討要自己的東西,「您把手帕還給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