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彌不知道陸曼青為什麼走這麼急,送走她後,就靠在陸以寧身上悶悶不樂,有點傷心。
可是陸以寧知道,雖然陸曼青什麼都沒說。為了他的終身幸福,陸曼青必須要回一趟蔣家,而且必須要親自回去。
那年和蔣志遠離婚,她就發誓再也不會踏進蔣家的豪宅半步,如今為了她的兒子,她卻破了例。
……
婚禮那天,大紅轎子沿著鎮子轉了一圈。
陸以寧買光了全鎮紅燭,放滿河燈為她照亮夜路。
喜宴上大伙兒圍坐喝酒吃八寶飯,許昭彌挽著陸以寧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兩人同步更新了朋友圈。
安旎、於小沁、陳薩、大姚都給陸以寧點了贊,許昭彌那條下面,詹源也默默點了個心。
送走親戚已過半夜,兩人回到新房洗完澡躺下,陸以寧還死死攥著她的手不放。
陸以寧這一整晚被駱弋舟、肖堂、大飛輪番灌酒,這會兒癱在床上暈乎乎的,手還在枕頭底下亂摸:「老婆...禮物...」從並蒂蓮鴛鴦枕下摸出一隻親手雕刻的檀木簪,歪歪扭扭給她往頭髮里插。
許昭彌伏在他汗津津的胸口,指尖撫過髮髻間的檀木紋路,仰頭輕啄他泛青的下頜,笑了:「刻了整月是不是?」
「喜、喜歡嗎?」
「喜歡,謝謝老公。」
「我……想給老婆唱首歌。」
「好呀。」
陸以寧面頰緋紅地摟緊她,搖曳的紅燭將影子投在紅色的沙帳上。他閉眼哼唱時喉結輕輕地顫,沙啞聲線裡帶著蜜糖般的笑意:
「動情時刻最美,真心給的不累...」
「未來的日子有你才美,夢才會真一點」
「我學著在你愛里沉醉,你守著我穿過黑夜」
「我願意這條情路相守相隨,你、你最珍貴」
...你最珍貴」
最後那句哽咽著卡在喉間,
她枕下的那個男人雙臂死死摟緊了她,胸腔劇烈地起伏著,
唱著唱著就哭了。
……
大飛臨走前把璐城特產塞滿了後備箱,曲琳琳扒著車窗囑咐他:「臘腸一定要放冰箱啊!」
等送完他,大家又一起送走了駱弋舟,最後是貝貝。
幾個人在機場告別。
許昭彌陪她買咖啡時,拉著她的手悄悄問:「真不打算接受他啦?」
駱弋舟臨走的時候又給貝詩楠表了一次白,有人看到他在湖邊抱著鮮花站了一整夜。
據說特別可憐。
貝詩楠就笑:「沒聽過二十一世紀女性三大覺醒名言?」
「展開講講?
「第一,不要心疼男人;第二,心疼男人會變得不幸;第三,男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許昭彌朝她豎起大拇指:「不愧是貝爺,當代獨立女性標杆!以後你上天攬月我都給你扶梯子!」
「彼此彼此啦,能把那位高高在上的獨裁者男神馴化成家養金毛犬,許總才是這個。」貝詩楠比出誇張的rock手勢,在她眼前晃了晃。
「少來。」許昭彌恨恨咬著吸管,「反正我是賠進去了,姐妹的星辰大海就指望你了」
「說什麼呢!」貝詩楠撞了下她肩膀,「咱們早就不是童話小說里等著王子的灰姑娘了。按自己心意活著,想當女強人就沖業績,想躺平就追劇養貓,不管平凡還是普通,不管結婚還是單身,就都是很好的一生啊。」
許昭彌想了想,點頭:「沒錯,我們都是最棒的!」
「必須的,新時代姐妹花永不為奴!」
每個遵從本心的選擇,都是星辰大海的征途。
兩個女孩在安檢口擁抱,做了最後的告別。
……
一周後的清晨,陸以寧接到蔣鴻漸的來電。
電話那頭嗓子低沉,帶著隱隱一絲輕顫:「聽你母親說你結婚了?婚禮不在男方家辦像什麼話?跟你父母當年一樣胡鬧。」
默了默,他繼續:「過幾日就回來吧,把姑娘也帶回家來,你父親和你奶奶都想見見她。」
「若是當年來總部念檢討的那位姑娘,我認可。」
掛斷電話,許昭彌湊近端詳他古怪的神色:「怎麼啦?誰的電話?」
陸以寧垂著頭,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緩緩抬起眸來凝視著她,說:「是我爺爺,他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