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望心裡總也患得患失,過去四個月的兩不相見, 其實有了成噩夢的效用。
說來也好笑, 拿刀殺人,甚至親手奪雙親的性命都不至於讓他夜不能寐, 唯獨與妻子分離之後, 即便處理政事到三更天, 躺下時依舊難眠。
憶起去歲採選時對於選秀冊封皇后的輕慢,深感歲月捉弄人真厲害,他也栽進女子柔腸無法自拔了。
鬢邊的白髮在哪一個宿不能寐的夜晚生出,伺候梳洗的宮人要給他拔,他也看那白髮不順眼,提醒他的年歲愈深。轉而一想, 又讓宮人梳攏在鬢側,有招她憐憫的小心機。
或許今晚如願睡在她枕側,是源於她可憐他生了白髮,此刻撫著她高聳的肚子,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細究起來,總覺得自己明兒一起,她收起心軟,又要把他驅趕回京,好幾月不肯召見一次。
於是忐忑又不爭氣地追問:「那明日....」
「明日還讓你住,不止明日,往後每一日只要你趕得及都能住下。」過了會兒,她又道:「還是不要日日都來。天寒地凍,冷風裡騎馬,我怕你病了。」
短短兩句話是靈丹妙藥!
懷裡傳來規律的呼吸聲,知曉她睡著了,袁望輕手輕腳下了地,掖被角的動作都存著小意,繞至外間,先遣派守夜的宮人進裡頭照顧著。
大半夜,他睡興不豐,甚至有掙脫泥沼的狂喜,下令內監去望京傳旨,大雪太盛,輪對改為三日一次。
「不!改為五日一次。」
又問:「山下的博川行宮建得如何?」
童公公道:「已有雛形,小人方才問過工部的人,才上過金漆,再快也得散一月的風才好入住。」
乾元帝明顯不肯等上一月。
落眼看下四周,皇后孕肚不宜車馬顛簸,博川山小小的女學已然擴建成東西二苑,東苑占地三畝,繞曲折山路蜿蜒成勢,一層層上去規矩森嚴。
「將朕的東西從通政殿搬來,山下的行營繼續建著,暫不住人,逢大朝會時只太極殿一用。」
這便是要把博川當做小朝堂來用。
童公公心裡有數,又問:「陛下,那宮裡的賢貴妃等人可否隨駕一併住到博川?」
說起這個,乾元帝直呼倒喪氣。
皇后初初搬來博川時,漢王很沮喪一陣,小孩子養圓的臉蛋肉眼可見地瘦了,第一次旬休,漢王來博川拜見皇后順便小住,這一住,住了兩月。期間還派人把皇子教養所的東西搬走,順帶把兩位一文一武師傅和三位伴讀打包送上博川。
要不是前些時候朝堂上為了皇后開設女學議論得沸沸揚揚,乾元帝把漢王召回望京與滿朝文武回稟女學所見,只怕漢王這小子早就長居此地。
再說後宮的嬪妃。
乾元帝自然不會趁皇后不在時,昏頭昏腦招人來污自己的清白。
平常還召董貴人來一塊用膳,省得外臣們總進摺子,讓他當撒種的牛馬。
漢王住在博川山沒幾日,董貴人就耐不住了。
此女巧言善變,說皇后遠在博川,山景如何如畫,時日久了只怕一輩子都不會回宮。
乾元帝深感不妙,董貴人說這時候就該有一個親近之人出現在皇后娘娘的身邊,隔三差五地說些望京的風貌,提點些宮裡的趣事,如此好讓皇后娘娘心裡還存著京城人事的念頭。
如此,乾元帝便特批了董貴人一伍禁軍和出宮腰牌,隔三差五,董貴人就往博川山跑,起初還收斂些,再後來發現沒人參她,乾元帝也任由她進出,於是往博川山一住,竟是比漢王住得還長久!
又一說那協理後宮的賢貴妃。
賢貴妃得了皇后玉令,治理後宮嚴絲合縫地照著規矩來。
什麼?董貴人違制多用了兩筐炭?
賢貴妃:扣她兩月的月例銀子補給內廷司採買!
什麼?趙嬪偷偷把賞給她的宮中首飾摘了珠子讓人偷偷送回家去?
賢貴妃:照宮規罰她十個掌心板子,去御廟抄五十遍宮規!
什麼?某個答應竟然敢跟宮裡的侍衛眉來眼去?
賢貴妃:......讓陛下處置。
乾元帝問都沒問,吩咐人把那答應遣散回家。
藉此情由,剛放一批宮女出宮的後宮又一次放了一批未曾御幸的低等級妃嬪。
皇后不在,禮部和御史台的人沒法說是皇后善妒,只能一個勁兒勸陛下為江山社稷考量!=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7_b/bjZ1u.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